可老家伙听完,给了他一本药典。说温三夫人见了药典,如果有心,那他所求的应不是大事。药典装木盒里,他也不能拿出来翻看,是一点摸不着底子,心里难踏实。
多问老家伙一句,老家伙就向他要老参精的钱。
想到老参精,云禾头都胀。原以为那株老参精至多也就三四百年,不想跟萝卜似的,近一尺长。江陈说,差些就达千年,价值…万金。
老家伙不急着跟他谈钱,也不知道在计较什么。抬手挠了挠脑袋,他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痒,走一步看一步。
终于知道那些庙啊庵的,为啥不忧吃喝了?到了听天命时,求佛拜神能不虔诚吗?
其实要云从芊说,她爹该把那株老参精还给和春堂。京城温家不是他们小门小户,温三夫人都到了这份上了,手里能没上年份的老参吗?八成比和春堂的那株还要好上不少。
千年老参,价值不在万金之下。家里全凑上,也就能到万银。真的没有必要为了她,背上重累。
况且锦上添花也不值什么情谊。温三夫人拖着病体全心给幼女铺路,又岂会为一个无亲无故的人开罪邵家?邵氏再不堪,也是官家。而她,一个商门女罢了。
只爹娘根本不容她说丧气话,如今云从芊只希望温三夫人在无意拉拔之后,能拒收老参精。
出发时,见着梁氏和云从嫣,云崇青是一点不意外。齐氏一手拉着一个孙女,若非有云忠恒同乘,她都想与两孙女一道。十三辆马车,浩浩荡荡往码头去。
三泉县的人早已见惯不怪,有夸张嬉笑说着艳羡,实着讽刺的。云家人每每听了,也不往心里去。上了船,不过两刻,船家便拔锚启航了。
离岸后不久,齐氏着婆子过来请云从芊。知道是例行说邵府规矩,云从芊一点劲儿都没,干脆装起眩晕,躺在床上哼哼哎哎。
云崇青领着小漾在甲板上待着,看够了粼粼河面,听说姐姐晕船,便到她屋里坐。不见娘亲,再凝目细观五姐的面,见着粉粒,就知她是装的。
“你最近几天亲手做了六顿饭,三顿甜汤,还给爹娘、我都裁了新衣。虽还没缝好,但此回离家你都带上了。”
拉薄被蒙上头,云从芊哼声更孱弱,明显是拒绝谈话。
“初二那天,我看到祖父找你在白鸭河边说话了。”云崇青对她要求不高,其毕竟是女子,行动上多有不便。外头的事,他和爹来就行。“有些事我允许你逃避,允许你不作为。但我极其反对你听从祖父的话,去积极争取做谁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