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赶紧的,趁娘还没回家,咱们就得洗完。dykanshu.com”伯明匆匆跑去厨房烧水。
待天色稍黑下来,木匠已经收工回他家去了。伯明也已经洗好了澡,现在是樱娘在屋里洗。
樱娘在屋里边洗澡边忖道,想洗个澡都得趁婆婆不在家,搞得跟做贼一样,这叫什么事啊,想想都觉得好笑。
没过多久,伯明在屋外催道:“樱娘,你快一点,别拖太晚了。”
樱娘知道,伯明是怕婆婆这就要回家了,会嫌他们俩穷讲究。果然,待樱娘穿好衣裳,再把澡盆里的水倒掉,婆婆就挑着柴进院子了。
婆婆不知道他们洗了澡,但瞧见了家里的花。因为她进伯明的房找样东西,见桌上摆着兰花,还有用酒壶插的杜鹃花,忍不住撇嘴道:“叫你们在家歇着,竟然还跑山上去折花,穷讲究啥,搞得跟大户人家似的,把野花都当成宝。”
樱娘与伯明吐了吐舌,没吭声,看来婆婆是把“穷讲究”三个字当成口头禅了,无需太在意。
晚饭是樱娘与招娣两人抬着做的,她们让婆婆歇息着。待仲平哥仨回来后,家里又热闹起来,特别是得知伯明和樱娘、招娣都找到活干了,更是一阵喧闹。
吃过晚饭后,樱娘与伯明并没有与他们一起说笑,而是坐在自己屋里的桌前瞧着兰花,闻着兰花。
伯明闻着微微沁鼻的兰花香后,又凑过来闻闻樱娘,“这兰花的味道还会到处窜么,你身上好像也有清香味。”
“有么?”樱娘抬起胳膊闻了闻,“哪有?我咋闻不出来。”
伯明再凑鼻子闻了闻她的脖子,“有,若不是被兰花熏的,就是你本身就香。”
“讨厌。”樱娘捶了一下伯明的胸膛,“你竟哄人。”
伯明再抬胳膊闻了闻自己,“我怎么就没被兰花熏着,真的是你身上会散发香味。”
樱娘将脸凑到伯明跟前,“我也来闻闻你。”因为她凑得极近,她身上的淡香,还有兰花的清香,环绕着伯明。伯明身子有些发僵,特别是瞧着樱娘那粉润的唇,他好想凑上去亲一亲。
樱娘闻过他后,不经意碰到他那双朦朦胧胧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自己被他这双眼睛迷住了似的,魂也被摄住了一般,竟然情不自禁地再凑近他一些。
伯明嘴唇动了动,再瞧着樱娘水灵灵的欲说还休的眼睛,想亲她的冲动已经无法抑制了,便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慢慢地贴上她的唇。
被他温热的唇这么一贴,樱娘的身子像被什么激了一下,伸出胳膊,紧紧勾住伯明的脖子,热烈地回吻他。
两人闭上眼睛,陶醉地缠吻着,虽然之前他们也吻过,但都没这次热烈,也没有这般沉醉。因为他们现在有了更多的交流,由最初那种如同一见钟情的感觉转变为现在浓浓的情意。
吻到激荡时,伯明抱起了她,来到床上。樱娘那双胳膊始终没有松开过伯明的脖子,她喜欢紧紧和他缠在一起的感觉。
当他们俩正在床上激烈时,院子里想起一阵倒水的动静。因为今晚他们俩上床的时辰有些早,其他人这个时辰都还在洗脸洗脚呢。
“伯明,你和樱娘怎么不来烧水洗脸?”杨三娘在院子里喊道。
伯明与樱娘正在这热烈着呢,听杨三娘这么一喊,他们俩一下停住了。伯明寻思了一下,大声应道:“今晚不洗了。”
“啊?不洗了?”杨三娘纳闷问道。
接着又听到薛老爹的声音,“你管他们作甚,不洗就不洗,一日不洗又不会死人。”
樱娘与伯明听了忍不住偷笑。
其实招娣是知道他们俩洗了澡的,下午他们俩忙着烧水倒水那么的大动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她心里也透亮,知道他们俩肯定是怕婆婆说,才提前洗的。所以她也一声不吭,假装不知道。
杨三娘嘴里还唠叨着,“前两日还穷讲究要洗澡,现在连脸都不要了。”
不要脸?伯明与樱娘羞赧地瞧着已经交叠在一起的身体,不要脸就不要脸吧,两人继续……
第23章 双双把家还
樱娘是在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中醒来的,她睁眼一瞧,见伯明正在给兰花浇水。
樱娘赶紧爬起床来,急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殷管家说辰时之前可就得赶到哩。”也就是说七点之前要赶到镇上,可是这里没有时钟,她每日都觉得过得稀里糊涂的,一点时间概念都没有。
“你别着急,天才刚刚亮。”伯明说话时朝她看去,见她正在往赤|裸的身上穿衣裳,赶紧又回过头来。
待樱娘穿好衣裳跑过来闻兰花香时,伯明轻轻推开窗户,好让兰花白日能晒一晒太阳。才推开窗户,就有一只彩色蝴蝶飞了进来。
伯明忍不住感慨道:“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
樱娘惊愕道:“你还懂诗?”
伯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懂诗,只不过平时听师父讲经,他偶尔会吟几句诗,我就记下了。经书里也会有一些诗句的,不过很深奥,读起来也生涩,我都是一知半解。”
“那你会写字么?”樱娘又好奇问道。
“会一些,我还给师父抄过经书哩,只不过好多字都认不全乎。”
樱娘暗喜,只要伯明不是文盲就好,看来他懂得挺多,连经书佛理都懂,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好过日子。
“都起来吧,饭快熟了。”杨三娘又在院子里喊道。樱娘和伯明赶紧出去了,其他人也都陆续起床,洗漱吃饭。
吃过早饭后,伯明与樱娘、招娣三人一齐上路,高兴地往镇上去。
来到甄员外家的大院子时,已经有几十位男人整齐地排在那儿。殷管家正在点名呢,伯明赶紧跑了过去。
樱娘和招娣则去了旁边的小屋子里,三十位妇人也都到齐了。紧接着就进来了一位穿着紫色缎子衣裳的端庄妇人,她绾着干净利索的斜发髻,化着精致的妆容,耳朵上还戴着一对翠绿玉耳环,衣裳的领口和袖口可都绣着精致的梅花哩。
一看就知道她不是本地人,打扮如此讲究应该是从京城来的。甄员外以前在京城为官,樱娘猜测着此妇人肯定是甄员外从京城请来的。
果然,此妇人一开口便是京腔,“我姓姚,大家就叫我姚姑姑就行。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既然你们想干这份活,想挣这份钱,首先得把心思摆正了,不是随随便便学一学就能过关的。手脚笨拙的,脑子不灵光的,可别指望能蒙混过关。”
原来她是宫里出来的姑姑呀,看来一定是从皇宫司织局里来的。坐在下面的妇人们都被姚姑姑这等雍容气度、严穆神情与不容置否的语气给镇住了,刚才还在交头接耳,这会子腰杆都挺得板直板直,都不敢动弹一下。
就在此时,员外家的家丁们把织布机给抬进来了。要知道,这些妇人们可从来未见过织布机的,当一架架崭新的织布机抬进来时,她们是欣喜又紧张,这么高端的东西,她们害怕自己摆弄不过来呀。
姚姑姑可不是个拖沓之人,织布机一摆好,她就开始讲解怎么使用。因为她用的是京腔,而且用词也比较专用,除了樱娘,大部人都听不太明白。
最忧愁的是招娣,她是从山里来的,听永镇的人说话她都得仔细听着才能明白,而姚姑姑的京腔,她好多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