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了点气的罗厚道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随即便当陌生人一眼,随她去。红杏见到她来,笑着唤了一声,“家秀你来……”
一边说着,一边朝她招了招手。
家秀见屋里这么多人,眼眸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红杏身上,“大嫂,这是怎么了。”
刚刚在屋里她也听到了一些声音,但没想到这一大家子差不多都到了堂屋,大嫂一脸沉静,大哥满脸痛苦,爹的脸色也不大好,二嫂满脸的疑惑之色,三嫂却是一脸的兴高采烈,三哥正愤恨地望着大嫂。
她狐疑的走到了红杏身边。
红杏看着她那满是担忧的眸子,笑着说道,“家秀,你今天可否离开过灶房?”
家秀歪着头想了想,这才说道,“我不是和大嫂一直在灶房忙着吗,当时三嫂进门,我还想去看看的,可是灶房的事就我和大嫂两人在做,家里又来了那么多客人,我们直到大哥进来,说三嫂不见了,才丢下手边的活,去找三嫂的。”
家秀说完,不忘问了一声,“怎么了?”
她不解,更是不懂大嫂怎么找她来就为这事。
“没事。”红杏苦笑了一声,家秀这样的解释已经够清楚了吧,她至始至终都没见到过冷氏,直到她在罗厚道房里被找到。
那是她第一次见她。
堂屋内的众人一个个诧异地睁大眸子,不知所措的你望着我,我看着你。
罗家远冷着脸扫视了众人一眼,最后眸光落在了罗厚道身上,“爹,你们满意了吧,为何你们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杏儿?在您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儿子的存在。”
罗厚道被罗家远这么一问,更是哑口无言,冷着脸看着一旁的冷氏,“阿旺家的,这就是你说的找到了证据?说是阿远家的陷害你,难道阿远家的能从灶房飞出去不成?”
冷氏被罗厚道这一问,一时尴尬的张大嘴巴,就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来回的搓动着,结巴道,“爹……我……我……”
罗厚道冷哼了一声,再也不看冷氏一眼。
冷小莲一时很是无措,刚才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了,是大嫂陷害她的吗,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才她说了那么些狠话,这大嫂岂不是要嫉恨她一辈子,转眸看着红杏,“大……大……嫂……”
一旁的罗家旺也是一脸尴尬,来回的搓着手,看着红杏的眸子也是小心翼翼的,“大嫂,刚才是我们不对,我们不该……”
一旁的罗家喜倏地站起身,抿了抿唇,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说道,“爹,我去温书了。”
说完,在罗家旺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随即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房。
而站在一旁的付氏脸上阴晴不定的,拽了拽嘴巴,就悄无声息的想要走出堂屋。
红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付梅花,这么快就走了么,难道你不想看我离开?”
付氏脚步一顿,转过头,笑了笑,“大嫂,这也没我什么事,我回去照顾狗蛋吧。”
说完,就像做贼心虚一样的溜出了堂屋。
堂屋内的众人似乎还沉浸在冤枉红杏这事上,特别是罗家旺两夫妻,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找那陷害冷氏的凶手的。
红杏轻睨了他们一眼,转身拿起搁在凳子上的包袱,就朝着堂屋门口走去。
罗家远大惊,慌忙上前,抬手就一把拉住了红杏,双眸热烈地看着她,“杏儿……”
红杏看着他拉着她的手,缓缓说道,“放手吧……”
罗家远只觉心口一痛,更是用力的攥紧了一些,眉心皱紧,“不放,一辈子都不会放。”
红杏叹息了一声,“家远,我累了,每天应付你这群家人,真的累了,你就放手让我回娘家休息一段时间吧。”
罗家远只觉红杏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还是没有松手,“我陪你一起去。”
说完,就牵住了红杏的手,把她的手握在了手心,紧紧地不松开。
红杏看着他叹息了一声,“你还有这一家人要照顾呢,你离开了,他们怎么办?”
罗家远一怔愣,转过头看了众人一眼,握着红杏的手更是攥紧了些,随后又看着红杏,“他们都挺有本事的,根本就不需要我。”
红杏淡淡地勾起唇角,摇了摇头,“家远,你的心始终是放不下他们的,算了吧,放手吧。”
红杏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罗家远却是越攥越紧,直到红杏感觉到疼痛,皱了皱眉,罗家远这才没在用力。
红杏知道他心里其实是放不下这群人的,因为照顾他们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可她田红杏再也无法忍受,更何况今夜他们还如此待她,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倏地用力抽出了自己手,不顾一切的奔向了黑乎乎的夜里。
罗家远一愣,看了一眼空着的手,这才惊讶地发现,握在他手中的手已经不见了,他急忙追了出去,大声叫道,“杏儿……”
刚刚迈出院门的红杏脚步一顿,随即抓紧了肩上的包袱,毫无一丝眷恋的离开了罗家。
罗家远追了几里路,都没见到红杏的身影,他知道红杏是故意躲他,不然以他的脚程,是不可能追不上她的。
整个人瞬间像是焉了一样,双手垂于身侧,站在路中间,深邃的眸子瞬间变得黯淡起来。
眼睑轻垂,低喃轻语,“杏儿,你去哪了,这无边的黑夜,你让我如何放心你……”
时间缓缓流逝,也不知他站了多久,他才缓缓移动步子,朝着罗家而去。
回到家,堂屋内还亮着烛火,家里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堂屋,一个个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待到罗家远进了堂屋,众人猛地住了嘴,拿眼盯着罗家远。
罗家远缓步跨了进去,扫了众人一遍,这才看着罗厚道说道,“爹,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为何一定要逼走我媳妇你们才甘心。”
本是靠在摇椅中的罗厚道一听罗家远的话,霍地坐了起来,“你不是我亲生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你媳妇不是自己走的吗,我们谁逼她了,你说话要讲良心。”“良心……”
罗家远轻轻念叨了一遍,随即冷然一笑,笑容一丝一毫都未达眼底,“爹,您觉得我没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