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文用金耳勺挑了挑书案上的红烛,房间里明亮了几分。
突然,他“呼”地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打开书房门,院子里的骤雨急促地砸着青砖,噼啪惊响。“嘉文”,梁嘉兰在他的身后喊住了他。
梁嘉文住了脚,却并未回头。梁嘉兰劝道:“能用的人可保尽保,这是我们的原则”!
梁嘉文未答一言,扔下门,跨大步扎进了疾雨中!
回到自己的富贵之地,书房里悬有梁炳思亲笔写的对联:
几点梅花归笛孔,一池清水入琴心。
紫檀木雕金对联下,梁嘉文对管家吩咐道:“把消息透给龙泉门,记住了,咱们的手上不能沾一滴荤腥”。
管家不解地问道:“主子,能用的人也要杀吗?”
梁嘉文啐曰:“他是我六哥可用的人”!
“再说了,我可没杀他,我这是借刀杀人而已”,梁嘉文拨着玛瑙算盘哈哈大笑起来。窗外一道明闪,天裂成了两半,紧接着一声脆响,磅礴大雨直泻而下,屋里更暗淡了些。
“主子绝妙”,管家谄媚奉承着,壮着胆子提醒道:“可是,主子,您和六少爷的原则…”
“哼”,梁嘉文停止了拨珠,玩世不恭地回道:“原则?我的原则是,银子在哪,我的原则就在哪”!
“主子明达”,管家逢迎着退下,却去而复返,嘻嘻地问道:“主子,费这劲干嘛,您干脆把四少爷和五少爷…”,他做了一个格杀无赦的动作。
梁嘉文的脸色乍变,一脚踢翻了他,怒骂道:“畜生,杀谁啊,那是我哥,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谁敢蹭破他们一点儿皮,我二十米长的大刀剁他个稀烂,知道不,狗奴才,滚”!
管家连声应着“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滚出了书房,爬进了雨水里。
这场烈雨,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仿佛要淹没人世纷杂,淹没历史对错。即使转为密雨,依然淅沥了几天。
天舒晴朗后,梁嘉志的管家在紧闭的大门上捡到了一封信,不知是谁塞在门缝里的,只写着:五少爷亲启。
管家不敢耽搁,交给了梁嘉志。梁嘉志刚阅完信,梁嘉逸急匆匆地赶来,说:“五哥,二总掌柜死了”。
梁嘉逸看看赵怀佳,继续言道:“和小九预测的一样,悬梁自尽。我仔细验过,咽喉处确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细痕”。
梁嘉志将信递给梁嘉逸,沉甸甸地说道:“二总掌柜早就想到自己的结局了,这是他查账的结果和证据。因怕落入虎口,所以偷偷塞进我府里来了”。
梁嘉逸接信看完后,怒发冲冠,以拳捶案说道:“他们怎么能干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呢,不但偷用劣质药材,还杀人灭口”。
说完,拿着信就走,梁嘉志问他:“你干什么去?”
“我把信交给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