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王原本也只是气恼得口无遮拦而已,被打了一巴掌就清醒了,又去安抚皇后,道:“儿子错了。那母后您说,我们能不能造出寿王不是父皇骨血的假象?”
皇后扭着帕子,想起方才殿上皇帝冷漠的眼,打了个寒颤:“你且先养好伤,我们再从长计议。反正,秦子洲已经死了,第一顺位继承人只有你,寿王那个贱妇所生的儿子,凭什么跟你争。”
*
从卫城到皇城,大部分的人都选择走水路,即刻免除沿路的颠簸,又可观看沿路的风景。百花盛开之春,柳絮飞扬如雪,更是给才子佳人添了不少的意趣。
秦子洲坐的船是官船,文书上盖着的是六皇子的印鉴。皇城里风云诡秘,也就从商的六皇子可以置身事外,故而,用他的名义行走,比其他皇子的亲信还更为顺畅,再过三五日即刻到达皇城。
离皇城越近,手上得到的消息也就越多。偶尔与段瑞芷的消息重叠,还少不得被她打趣一二。
“那对你死心塌地的温家居然也投靠了七皇子,啧啧,见风转舵得很快嘛。唉,听说那温大小姐曾经心仪与你,听闻你的死讯都哭闹了很多次,更是暗中派人去寻你的尸首。你说,她这是要徇情吗?”
秦子洲懒都懒得瞥她一眼。这个女人伶牙俐齿,你回她一句,她可以跟你扯出十句来。不过,秦子洲也不是由着她猖狂的人,当下就懒洋洋的道:“温家女哪里能与你那江大人相提并论。温长莺顶多是做些无意之举,你那江大人可是励志要提你报仇雪恨,我在宫中的暗棋可都一直盯着。”
原本以为对方会有所担忧,段瑞芷反而得意洋洋起来:“我看重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报仇雪恨什么的,太霸气了!”
秦子洲:“………”
段瑞芷笑道:“我男人帮你扫平了皇权路上的障碍,你是否也该给我西衡一点好处?”
秦子洲道:“我若登基,许你五十年边关安稳如何?”
段瑞芷拍案笑道:“把你女儿嫁到我西衡来吧,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秦子洲目光一冷:“安安哪里是你能比的。我的女儿,从来不用牺牲自己的后半辈子幸福来保证父兄的庸碌无为。”
段瑞芷嗤笑:“你这是骂我西衡皇兄呢!”
秦子洲很淡定的喝茶:“我实话实说。”
段瑞芷抓起桌边的长剑朝着对方就投掷了过去,秦子洲微微侧身闪过:“这是在船上,打打杀杀的掉到了河里可没人就你。”
段瑞芷不会枭水,忿忿不止,扬言:“等着吧,你女儿迟早会落到我手上。”
秦子洲淡淡的:“会叫的狗不咬人。你还是先考虑好,回到西衡以后,以什么身份活着吧。”说罢,再也不理会那无理取闹的女人。
77
卫城,这几日官府上街巡逻的人逐渐增多,街道上到处看到捕快们挎着大刀到处游走。
齐老太医抱着安安,身后跟着背着小书包的张牙,正与一对捕快擦肩而过,安安不安的搂着齐老太医的脖子,“舅爷爷,他们在做什么,”
齐老太医安抚的拍了拍小女孩的背脊,看着捕快们走进一家医官,仔细询问大夫们出诊时可否诊断过孕妇,并且要求医馆拿出登记的册子查看。
安安很是疑惑,附在老人家耳边轻声问,“他们是在找娘亲吗,”
齐老太医不置一词,扭头带着两个孩子快步回了家,关严实了院门后立即喊了张家娘子:“别忙活了,速度收拾下,我们今晚就出城。”
还挂着陈老三面皮的张家娘子问:“怎么了?”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以后查探的人会越来越多。侄儿媳妇即将临产,动静瞒不住,只能提前离开。”
张家娘子立马就明白了,她最近也发现家里附近逗留的人越来越多,想来定然是有人走露了消息,可来人又不知道确切的地方,只能在卫城里一家家的仔细搜查。
安安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事,只能下意识的躲去了母亲身边。安屛早就知晓躲在一处不安全,索性东西不多,清理了一些贴身衣衫还有银票,到了半夜,张家娘子又化妆成了倒夜香的下等人,将安屛和安安装在了臭气熏天的桶子里,趁机出了卫城。
哪怕如此,张家娘子依然发现身后不多不少的坠着两人。她与摸了煤灰的张牙一起驾着马车,一起去了专门处理夜香的庄子,在跟踪之人的盯视下,一桶一桶的将夜香倒入了处理池,那些人才暗中离去。
安屛早在半路路过树林之时就爬出了木桶,与齐老太医碰头,等着张家娘子赶到,这才在一处隐蔽的河道边上船,顺着摇曳的芦苇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
“人去楼空了?”
“是。”
文王敲打着桌沿:“那抓获的大夫没有问出其他的消息?”
亲信摇头:“那大夫也就给那孕妇把过一次脉,之后不过两日就被调离了卫城,这才被我等循着了机会逮了。他只说那孕妇胎动不稳,要三月才够足月。”
文王道:“太子那遗孀被带入行宫时,是在去年初秋,那时候应当早就身怀六甲。”
武王问:“你怎么知道的?”
文王笑道:“太子这人一直不好美色,什么样的美人可以被他另眼相待?除非是对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为了太子之位的稳固,那孩子定然是要被太子妃保护起来,故而才会被接入行宫。”
武王哼笑:“太子妃那人嚣张跋扈,太子也被她治得死死的,没想到在眼皮底子下被一介平民博得了头筹,说不定那孕妇在行宫也过得不怎么如意。”
文王道:“那又如何!母以子贵,那女人的肚皮比太子妃的争气多了,估摸着太子也会让对方多生几胎,全部寄养在太子妃名下,既然杜绝了新的美人,也堵了世人的嘴,一举两得,可惜!”
可惜太子死的早,那遗孀腹中的孩儿就成了催命符。
“听说那孕妇胎动时,正巧是太子的死讯传到卫城之时?”
“不错。”文王道,“虽然不知道那女子是否还会留着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