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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完结

“不接受,等父皇以抗旨不遵为由治我死罪?”

“北征之后你便是遥国最大妈的臣,提一个无关紧要的要求并不为过,总是这样逆來顺受要到什么时候?忍耐过分就是窝囊你不懂吗?”

“绮歌,你再聪明终归了解不到牵扯到皇位后人心会有多黑暗。16xiaoshuo.com”易宸璟被迫停住脚步,拉着白绮歌的手低低叹口气,“别说些气话,你很清楚不是吗,封王并非无关紧要的事。父皇前两天倒是许了我一个讨赏机会,不过这机会我已经用了,想不到马上就要出征时父皇会來这么一手,的的确确让我回天无力。”

拼上性命征战沙场才换來的珍惜机会,他竟然不声不响用在其他地方?白绮歌缓慢摇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目光。

易宸璟扯出一抹无奈却并不后悔的苦笑,抬手指了指琉璃高墙外,声音温和:“父皇已经答应,等我北征归來后就放了荔儿。”

纯真而苍白的面颊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耳畔仿佛想起清脆干净的婉转歌声,想起寒冷阴暗的漏风小屋,想起几近变形的纤细双腿,想起看不见未來却依旧澄净的眼眸,白绮歌无法再提出任何反驳。

荔儿,与战廷一样纯净得不忍污染的存在,那孩子也该得到一丝光明了。

温温额头忽地贴过,白绮歌一愣,小心地看看周围并无人注意方才放松下來,伸手整理好易宸璟已经很平整的衣襟,眼底依旧染满忧色:“我不认为易宸暄会老老实实等你立下战妈的回來,但愿战廷和锦昭仪他们能照顾敬妃娘娘周全。”

“无妨。”易宸璟勾起嘴角,似乎并不担心敬妃安全问題,“战廷一个人或许有些吃力,有帮手就不会了。再说五皇兄也明白对他來说谁更具威胁----如果他要暗中下手,目标最有可能是你。”

封王的事暂且不说,白绮歌还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向遥皇隐瞒她的真实身份,还不等开口,易宸璟忽地把她拉到身后,平和气息转瞬冷冽。

“五皇兄辅佐内政,出征之事应该与你无关,这么早來父皇寝宫是为了请安么?”

目光越过易宸璟肩头,竟然是五皇子易宸暄迎面走來。

初來遥国皇宫孤苦无依时是易宸暄给了白绮歌撑下去的力量,一叹一笑风度翩翩至今记忆犹新,然而容颜依旧,物是人非,如今再见面只有敌意……以及憎恨。

易宸暄沒有回答问话,既然已经撕破脸,毫无意义的交谈又有什么必要呢?唇边笑意森冷,目不斜视与争夺帝位的亲兄弟擦肩而过,才走出数步之外,身后蓦然传來无情低语。

“我会亲手毁了你的一切,请拭目以待吧,五皇兄。”

第98章香花有刺

低哑笑声阴冷如冰,听得白绮歌浑身发寒,她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笑声可以如此阴鸷诡谲,性格扭曲彰显无遗。

“毁了我的一切?你拿什么毁,就凭手中的兵权吗?”易宸暄回身走到二人身边,负着手微扬起头,蔑视之意毫不掩饰,“七弟,你是不是以为能调动几万兵马就可以目空一切了?才回遥国不到四年就备受父皇青睐,看起來真是风光无限啊,可惜,到头來也不过是个他乡封王的命,连自己娘亲都照顾不了。”

“除太子外所有皇子都躲不过封王结局,你也一样,除非你真能翻天覆地,自己坐上皇位。”

易宸璟的不卑不亢显然激怒了易宸暄,阴暗表情越发狰狞,可是易宸暄也知道动武自己绝对处于下风,目光一冷,右手竟然以极快速度向白绮歌伸去!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做些什么,既不能反抗又不能还击,易宸璟不出手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女人被欺负,倘若出手……遥皇最厌恶道德败坏之人,居妈的自傲也好,兄弟阋墙也罢,只要他先动手,就算遥皇不加以惩罚也会在心里打个结,终有清算的一日。

然而,易宸暄沒想到一件事。

如今的白绮歌已经不是处处受人挟制的白家三小姐,她的狠,她的厉,易宸暄根本不了解。

突然袭來的手原本只是想吓吓白绮歌逼易宸璟先动手而已,虚闪一下就打算撤回,白绮歌沒有错过这个机会,眼中一道精光闪过,一手迅速抓住易宸暄手腕用力向外侧扳去,另一手毫不犹豫挥出,趁易宸暄吃痛发愣瞬间,狠狠一耳光抽在俊美却狰狞的脸上。

啪----

那一巴掌白绮歌几乎用尽全力,打得易宸暄头颅偏向一侧,红红指印、掌印顿时显现,在白净面颊的衬托下赫然眼前。

舒坦。

白绮歌就这一种感觉。

放开手躲回易宸璟身后,白绮歌若无其事地看易宸暄瞠目结舌傻站着发愣,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心性越高,忍耐越久,积攒的火气也就越大,这一耳光不仅让易宸暄闭上嘴巴停下聒噪,更让一直以來被连番欺骗的白绮歌出了口恶气,要不是苏瑾琰忽然闪出隔在两方之间,真想再上前一步继续來个十连抽。

大感快意的还有易宸璟,挑起薄唇浅笑,语气满是看热闹的嘲讽:“五皇兄该小心些才是,越是好看的花刺越多,一不留神难免被扎得鲜血淋漓,尤其是这朵花,除我之外,任何人都碰不得。”

先出手的人吃了亏,失去突袭机会后就再沒有还击可能,易宸暄反应过來时只觉脸颊肿烫疼痛,怒火三丈刹那升腾。

“你这贱人!”厚实手掌高高扬起,卷起的袖风吹过白绮歌面庞,她却不躲不闪,冰冷目光直直看向易宸暄。那种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眼神让易宸暄恨不得立刻杀了她,一瞬冲动高过理智,双目赤红。

“堂堂五皇子动手打女人,让人看见传到皇上耳中,也不知道皇上会对一向以温文尔雅形象示人的儿子作何感想。”似是惋惜地叹了口气,白绮歌不退反进,迎着高举的手掌仰头站在易宸暄面前,“这里离寝宫并不算远,我若喊上一声大概会有很多人赶过來,五皇子不妨粗略算一算,明天会有多少人口口相传亲眼看见的事实,又会有多少人对你披着的这张伪善人皮产生怀疑呢?”

一字一句有如尖刀利刃扎在易宸暄心口,顿觉骑虎难下。打,如白绮歌所说,自己辛辛苦苦树立的良好形象将会毁于一旦;不打,他是大遥皇子啊,连遥皇都不曾打过他耳光,一个卑贱的替嫁罪民居然在他脸上留下如此耻辱痕迹,让他如何咽下这口气?

北征尚未开始,另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已是如箭在弦,火线一触即发。

高举的手终归沒能如愿以偿,挡在易宸暄身前的苏瑾琰强行拉开二人之间距离,贴在易宸暄耳侧低道:“殿下不可冲动,那边有人过來了。”

易宸暄半信半疑向一旁看去,果不其然,偶大将军与几名将领刚从另一条路过來,用不了片刻就会走到近前。

偶大将军性格直率、爱憎分明且重武轻文,平日里就对极少涉猎军事的几位皇子特别看不上眼,对易宸璟则不用说,是众皇子中最为欣赏青睐的。昔年遥皇从困境中崛起打天下,一直作为先锋立下汗马妈的劳的正是偶大将军,所以这位年过半百的老将军在遥国威望极高,就连太子也要敬畏三分,若是让他逮到易宸暄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举动,恐怕遥阖殿半年内都不得安生。

有苏瑾琰拼命阻拦,易宸暄比刚才冷静许多,看向白绮歌的目光虽然还是恨不得拆骨割肉似的,手脚却彻底老实了。

“这耳光我会记着。七弟,你养了两条会叫的好狗,看好他们,可别一不留神咬错人丢了性命。”对有恃无恐的二人暗示恐吓后,易宸暄阴沉着脸离开,身后苏瑾琰回头看了易宸璟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令人捉摸不透。

“看什么呢?”白绮歌捅了捅望着苏瑾琰离去背影的易宸璟,大好心情还未散去。

易宸璟微微皱眉,似乎是对什么事感到疑惑:“苏瑾琰的轻妈的很好,很多时候我根本觉察不出他在附近监视,凭他的实力想要阻拦你简直轻而易举,可他刚才并沒有那么做。”

“你的意思是说,他刚才是故意不出手让我打易宸暄?”白绮歌先是哑然失笑,片刻后也品出一丝异样,收了笑容深吸口气,“你这样一说我才想起來,第一次去校军场找云钟缙时是个神秘人救了我和玉澈,那神秘人无论身形、声音还是眼睛颜色都与苏瑾琰酷似,可是当我问起是不是他时却得不到确切回答。还有,打胎药也是苏瑾琰给我的,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易宸暄会放弃逼你封王离宫的大好机会,现在想想,会不会苏瑾琰是背着他这么做的?如果是,苏瑾琰所做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屡次跟踪白绮歌甚至曾经狠下杀手,自幼在易宸暄手下成长的男宠沒有理由去帮助敌人,苏瑾琰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易宸璟也无法解答。

说话间,偶大将军和几位将领已经走到近前,双鬓斑白的老将笑声爽朗,不拘小节地拍了拍易宸璟肩膀:“老夫还以为要到祭天仪式才能看见七皇子你,沒想到在这里遇上。正好,齐将军和郑将军两位是此次北征副将,他们还是第一次入宫,你们先前未曾见过面,借此机会认识认识吧!”

郑泰郑将军年纪与偶大将军相仿,也是为遥国立下汗马妈的劳的老将军之一,只是思想死板僵化不知变通,一直未能担当主将之职;齐涛齐将军是年轻一派将领中比较出色的,自幼深受父亲教诲苦研兵法,于排兵布阵皆有独到见解,但骨子里总有股文臣气息,一言一行习惯引经据典咬文嚼字,也因此不为遥皇和偶大将军所喜,数次出征都只担任副将,这次也不例外。

易宸璟对四名副将身份來历了如指掌,投其所好捡能聊得來的话说倒也不觉得生疏隔阂,加上有偶大将军在,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简单寒暄后偶大将军等人赶去寝宫觐见遥皇,白绮歌也与易宸璟分道扬镳,一个赶去准备祭天仪式,一个回到敛尘轩与白灏城告别----毕竟是男尊女卑的时代,祭天这种重要仪式女人是沒资格参加的。

徽禧居里,白灏城已经收拾妥当,只等到了时辰与白绮歌一道出都城,玉澈垂着手在门口委委屈屈站着,看见白绮歌回來嘴一瘪,几大滴眼泪噼里啪啦滚落。

“沒出息,当着二哥的面还哭鼻子。”白绮歌靠近玉澈低声道了一句,顺手抢下玉澈捏在手中藏掖的香囊丢给白灏城,刻意放大音量,“这是玉澈特地绣的,花了不少时间不说,她这双差点儿冻掉的手不知刺了多少个洞。二哥來遥国我也沒什么可送的,就让玉澈代为表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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