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梦一场,除了一阵唏嘘感叹之余一点也没留下。takanshu.com
“莹莹,皇兄说得对,这一次,你...真的拿走了我的心。”
拭清霜,飞花零落,有无能几?
怀醉殷勤凭阑赋,又恐流年世事。
流不尽,谁悲谁喜。
坐于南方的凤玉朝此时虽正值夏季,但却不若北方烈日当空,天空格外纯净,空气中漂浮着淡淡地桂花香味,夹杂着嫩枝的清新气息,沁人心脾。
“小姐还躺在床上?!”欧阳凌皱了眉头,目光始终望着手中袅袅茶雾,目光有片刻迷离,仿佛追寻到幼年的影子,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一张刁蛮的脸。
凤儿没有接话,她立于公子身侧,目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公子脸上的表情。
这府里下人都清楚公子的性子,当他专心思索某件事时,一边侍侯的奴才们不得发出任何动静,即使有急报,也照样如此。
”哦,让你送过去的药,你都给她用了没有?!“沉吟好一会儿后,欧阳凌忽然又开声道,眼中已恢复一贯的沉稳。
这几日,他故意没有过去看她,原是因为他早已料到那丫头定会拼死用那解情毒的法子,为了不使她尴尬,他这才忍着心中的担忧,嘱了凤丫头每日暗地里给她上那护心之药。
也不知道伤得如何了?!心下牵挂着,他这几日也感觉恹恹的,凡事提不起精神来。
”公子若是担忧,也可亲自去看一看。“兴许是看出了他的忐忑不安,凤儿轻声提议道。
她早听说公子有一个感情深厚的妹妹,却不知这感情竟是如此这般浓烈?!
就连一向冷漠精明的公子也不觉失了分寸,这几日不时召唤她来询问情况,更有甚,一时辰一次命人过来问消息。
”依那丫头性子,我暂时还不能过去。不过这几日你得多观察观察她有无异样,夜里上药的时候也小心些。另外我已配了新药,你想办法让她喝下,每日一剂。“略微又沉思了一会儿,欧阳凌望了身边立着的丫头一眼,细细地吩咐道。
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脸上不由浮现一些烦躁之色,遂又挥了挥手示意那正准备退下的丫头停住...
”依你观察她这身子,还需几日可正常下地活动?!“他皱了皱眉头,不禁又想到这几日来那新帝总是有意无意地暗示他府中有女客之事,每每他只用身子不好为由打发了。
可这拜见之礼倒是免不得,看来莹莹还得快些好起来才是。再者,另外还有些事情他倒也必须问问那丫头。
”公子无须担心,依奴婢观察,这小姐倒也着实懂医术,伤口处理得十分干净。看这光景,大约三日后便可恢复大半,五日后定当能下地活动。“凤儿笑了笑,眼中闪过一道属于少女的异样神采。
欧阳凌听罢,这才微微放下心来,遂又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去...
情何以堪
此时正值午后,骆玉华昏昏沉沉地睁开眼,轻挪了挪上,竟发现自己上身不再那么僵硬,胸口也没有前几日那般撕心裂肺的痛!
心中一阵狐疑,不觉撩起领子看了看伤口,只见那片血肉模糊的地方已渐渐结痂,刀口处竟也开始有新肉长出。
深深地呼了口气,她忙将衣服理好,自那日依欧阳凌的法子剜了一块肉后,这几日她始终处于昏迷状态,只依稀感觉有人在旁边说话,却始终听不清,眼睛虽能睁开,但视力却十分模糊,再加上胸口钻心的疼痛,使她痛不欲生。
“今日初几了?!”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体力,她张了张嘴,这几日来第一次说话。
认真掐指一算,她日子也不多了,据欧阳凌说那药引需经过十日方可融入药中,她记得昏迷前已经初一了,这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到初十。
“小姐醒了?!”这时,正走到外屋的凤儿听见她声音慌忙推了帘冲进来,脸上又是惊又是喜。
想不到小姐恢复得这么快,这会儿说话倒也十分清楚。
骆玉华艰难地牵了牵嘴唇,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凤儿手中的药碗,不禁皱了皱眉。
“今儿初五了。小姐,先服药吧。”大约看出了她眼中的厌恶,凤儿笑了笑,并不退缩,反而将药碗推到了她面前。
原本她亦担心小姐不肯服这带着浓烈气味的草药,但公子却笑说小姐一定会乖乖服下,只因她时间紧迫。
脑中不由又浮现出公子那日满眼兴味的表情,她虽不解,但心中却是极其高兴的,因为那是公子第一次对她笑。
“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骆玉华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完,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进行。
那日从市井回来她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凤儿一些有关欧阳凌的事,这才渐渐得知这欧阳凌在凤玉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按照凤儿的话来说,他基本可以算是皇父了。
据称这凤玉国刚上任不久的新帝正是欧阳凌一步步推上那个位置的。
若是如此的话,恐怕得由他出面帮忙才好!想到这些,她清了清嗓子又问道:“师兄这几日可有来?!”
凤儿摇了摇头,一面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却见床上之人忽而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不悦。于是忙又劝慰道:“公子许是最近公务繁忙,小姐莫生气。大约过两日就会来看望小姐。”
话毕=,骆玉华脸上依旧未见任何变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正说着,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片爽朗的笑声,抬首间,只见欧阳凌白衣洁净,如琼枝一树,栽种在青山绿水之间,尽得天地之精华;又似昆仑美玉,落于东南一隅,散发着淡淡华彩。
“公子。”乍见来人,凤儿忙福了福身子,一脸困惑。
骆玉华望了来人一眼,神色依旧淡淡的,秀眉深锁,兀自沉思着。
”可是怪师兄没有来看你?!“欧阳凌一面走过来,一面朝一旁呆着的凤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下去。
骆玉华笑了笑,并无接话。
她知欧阳凌是明白人,便也不想与他虚于委蛇,目光只定定地望了他许久,唇角渐渐漾开抹笑。
“师兄应当知道莹莹心中所想,这会儿来心中怕早已有决定了。”说着右手撑床,艰难地想要直起身子来。
欧阳凌见她如此,立即会意,慌忙跨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靠在了一旁的软枕上。
“没想到莹莹竟是如此了解我的。那么,师妹准备怎么样?!”浓眉一挑,欧阳凌立即收起了一脸玩笑,认真地看向她,不觉在她身边坐下了。
骆玉华没有立即回答,她慢条斯理地将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些,企图遮盖住胸前隐隐透出血迹的地方,目光却不曾在他脸上移动过。
岂料那一个小小的动作怎能逃过那双精目,欧阳凌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一个轻细的声音响起。
“师兄不用担心莹莹的伤势,如今已无大碍。”说完又顿了顿,故意忽略掉欧阳凌眼中的担忧,继续道:“莹莹想麻烦师兄替我约一个人。”
她眼中含笑,语气自始之终都十分轻快,却不知她的每一个强忍疼痛的表情看在欧阳凌眼中却是分外心疼。
“约谁?!”他的语速依旧不紧不慢,眉梢眼角的温柔更是不曾动摇分毫。
骆玉华微闭了闭眼,再抬眸间,眼中亦多了几分玩味的讥讽。
“如今的风始皇妃,五日后师兄安排我与她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