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相信我!是她设计了我,为什么你们就都认为是我的错!”欧阳烈的震怒再次化为蛮力,重重地把拳头摔在了大理石柱子上,震得石柱都似乎起了颤意。gugeyuedu.com
而赵雪听到欧阳烈这般的说辞,面上有过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
他当真是那么讨厌她?当真是怨恨这当年她这么做的一件表达爱意的事?
她有错么?她从未嫌弃他是个孤儿,更是从未在意他的暴戾脾气,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处子之身和一切感情都给了他,与他一同特训进入了现象横生的刑警世界,她是真的爱他的呀!
当初他砸烂了房间的一切辱骂她卑鄙,用着一切怨恨的词语憎恶她,她也并不在意。这些年他从不触碰自己,她也并未放在心上,她一直相信有一天他会认识到她对他的认真,因而她拒绝了一切人的求爱,甚至对自己的父亲提出了请求让她追随在他的身边。
爱一个人,有错么?!他们好歹也是朝夕相对,青梅足马,她就不相信他对她当真一丝感情都没有!
当下,赵雪整理了自己的思绪一番,左手轻轻抚了抚喉咙,便又刚强地站直了身,脸上仍是原来那般傲然不驯。
然而她适才那一闪而过的哀痛却是让那静静站着的婉儿尽收眼底,没有忽略她脸上闪过的每一丝每一毫的沉痛与回忆。
除了裴旭,没有人在意到婉儿脸上出现的迷茫脸色,整间咖啡室内充斥着欧阳烈与唐优激烈暴怒的对话,让一些旅客不觉心中升起堂皇不安之感,频频后退并生了退房的冲动。
“和自己的女人苟且也就算了,这些天你还要老搅乱我们老帮娘的安宁,招惹她的生活与感情,你这男人难道不觉得自己卑贱吗!”唐优的脸上满是保护婉儿的神色,平日里头的冷漠劲发挥了十成,“你以为把你的蛮力使出来就可以了吗,野蛮人!”
望着唐优面上那严肃沉黑的怒容,单纯的小妹吓得一个劲地躲入后来赶出的眉头紧凝的林宇怀中。
欧阳烈的双眸就似充血一般通红,心中的那阵怒火就像是火山里头的熔浆一般炽热欲爆,当下他高举手臂,失去理智一般就想要给这个莫名的女人一个掌刮封住她不饶人的口舌,却不料大掌迅速的落下,耳边却传来了裴旭急切的阻止声:“不要!”
但是受了特训多年,虽是只用了三成的力,欧阳烈的掌风根本就不是一句阻止便能够轻易地停止下来,当下就只能因着他那带着肃意的阻止声减去了一些力度,大掌直直地落向了前方。
前些日子他便听得说这伙计三人组虽说平日里头只是做些客房工作,但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强悍能力,就说唐优,身兼多类武术和空手道等技能,根本不可能当不下他的一巴掌,也是由此他才毫不犹豫地起掌。
但是这一巴掌落下以后,却是有一抹轻盈柔弱的身子因着那刚劲的巴掌倒了下去,秀颅狠狠地撞在了吧台之上,发出了沉闷的一声的巨响。
欧阳烈万万没有想到那沉静的小女子在瞧见他的举措以后,害怕唐优受到他的怒气的牵连,紧急地把毫无防备的唐优拉到了一旁,站在身后的自己却硬是替代了她的位置,也因此承接了欧阳烈日后万般后悔的冲动。
婉儿只觉自己的脸庞和脑颅均是一阵刺痛,脑袋更是在那一击后不断嗡嗡作响。无力倒下的一刻,她似乎听到了好些人在她的耳边说着什么,但是她却丝毫听不清也听不懂那些词句。
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就像是要停止了一般,眼睑不受控制地闭了起来,那阖上的一刻,她好像看到了欧阳烈一张万分焦急的脸和裴旭懊恼的神情。
他们,到底怎么了?
她听不见,看不见了……
头好痛……
还是,不要再想了……
就这么睡去吧……
第七十章
这是……哪里……
婉儿觉得自己一切的感觉都十分的模糊,总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很多的东西,很多的场景,但是她却又一时认不出来,那些人事,那些景物,究竟是何处,何人……
好一阵,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就像是在水中浮沉一般,十分的难受飘渺,她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候,她的耳边似乎听到了好些对话声,扰得她心里头纷乱无比:
“看看,那就是上官四小姐。”
“那就是上官家的杂种?”
“听说她娘亲是个骚妇……”
“真是不要脸啊……”
不……不……不是的,她不是杂种,不是……她是她娘亲的乖女儿,是娘亲和爹亲恩爱的结晶,她不是杂种……娘也不是骚妇……娘和夏叔叔是真心相爱的……
婉儿觉得心中很苦很酸,她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根本喊不出声;想要流泪,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泪可流了。
在上官府十六年了,娘亲在世的时候她便知道上官夫人和两位姨太根本容不得她们母女三人。但是她不在意,她知道自己的娘亲和宝珠姐姐疼爱自己就已经足够了。
娘亲死后,她曾经在深夜里头深思,若是娘亲当年没有嫁与她的爹亲,如今她是否会活得自在一些,多享受这世间的温暖朗晴。她曾经发誓,若是日后能有机会自行寻找夫婿,就算是贫困万分的乞丐或是身患顽疾的屠夫,只要他此生只陪她一个眷侣,她愿意随夫左右吃苦耐劳。
从前在影月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女子定要卑微生存,要与其他的女子一般不能选择自己的爱人,定要收到父母礼教的约束门当户对。她更是不明白为何男子不能如女子一般一生钟情,非要三妻四妾享尽温柔软乡。
她曾经怨恨过她的娘亲,既是嫁作他人妇,为何在夫婿死后却又要再嫁她的爹亲,但是后来想罢,哪个为人父母者不为自己的儿女着想,孤女寡妇,在那样的封建朝代若是没有男子的支柱,孤儿寡母如何生存。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为何她听到那女子说的那番话竟起了退缩之意……她当真对那个暴烈的男子有情谊么?她当真……也要陷入她娘亲的轮回了?……
她不想,也不愿做他人情感中的第三者,就如同她的母亲,那两个姨太一般。她不想活得向上官夫人一般落寞,望着自己的夫君与他人交好,自己却独守空房。
她不想啊……
谁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