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层叠的团纹扑着人的脸,连带着衣里的人,像一朵在黑夜中含苞待放的白栀子,纤细的腰,脸颊是海棠的红。莫青荷勾着沈培楠的脖颈,将嘴唇凑上去,两条软舌相互缠绕,濡湿的触感,烟草的香味,他的耳畔轰得一声响,全身都点着了,什么都顾不得,急急忙忙的一边亲吻,一边胡乱去解他的皮带。
素白戏衣在腰间堆叠,满头花钿和发髻将堕未堕,台上的戏,台下的欲,错乱的性别,彻头彻尾的堕落。他在黑暗里急促的呼吸,好似一位闺阁中的娇羞小姐,与表亲偷情,趁大人不在,扔了绣墩和团扇,连衣裳都来不及脱,半推半就的让他进入,一边哀哀哭叫着羞煞人了,一边把腿紧紧缠在他的腰上。
他承受着体内激烈的耸动,断断续续的呻吟和表白,他想,夜晚发生的事不会被白天知晓,只有这片刻时光,他们没有卖身与国,没有身不由已,更没有党派纷争和谎言欺骗。也只有这片刻,他不用强迫自己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去担负责任,只像一个人们眼中的婊子,白日光彩照人受人追捧,夜晚雌伏于恋人身下,理所当然的挥金如土,娘气做作,无耻放荡,只给他一个人看,连贱都贱的纯真可爱。
窗帘映出泛白的天光,映着满室乱扔的衣裳,花钿,床上到处干结的白痕和鲜红的胭脂油彩,而窗外的天空,终于放亮了。
莫青荷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洗澡,趿拉着拖鞋走出浴室,裹着一条白浴袍,全身水迹未干,刚卸了妆的脸格外白净,表情有点委屈,仿佛又小了几岁。
沈培楠坐在床头看书,听见动静,瞥了一眼手表,皱眉道:快去换衣服,大家约了一点钟出门逛街,汽车已经在门口了。”说完继续假装读书,唇角却扬了起来,半晌终于憋不住,合上书本开始闷笑。等莫青荷走近了,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笑道:小雀儿,你跟我说昨晚怎么了,我说什么了,你怎么就浪成那样?”
莫青荷的脸刷得红了,抄起一只枕头去拍他,一边拍一边骂:都说了不提,结果从起床一直说到现在,你这人就是脸皮厚,变着法子哄人伺候你,我腰都快断了,你还好意思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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