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蔺景清吐了一大口黑血,终于在天黑之前,感应到了慕安澜的气息。
说来奇怪。
中了情蛊之后,他和她之间多了很多莫名的联系。
离得远了、会吐血,闷得全身都疼。近一些了,就逐渐能感觉到她的方向。
蔺景清和张大满碰了个正着,还没被后者用土皇帝的威严震慑,真·皇子淡淡开口,“你把本宫的妻主藏到哪了?”
能自称“本宫”的……除了女帝后宫里的那几位,也就只剩她唯一的弟了。
信息量很大。
张大满还没来得及跪,就被一柄长剑抵住了下巴。
“曲玄,绑了他。”
三皇子没什么耐心,“反正早晚都得绑。”
于是,训练有素的曲副手,找来了一根麻绳,将土皇帝倒挂在芒果树上。
张大满:“……”
怎是一个惨字能形容?
他才给圣女姑奶奶送上姑奶奶要的东西,转头又来了一个混世魔王。
这凉州城、恐怕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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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不起眼的院落内,蔺景清推开了门,光线顺着缝隙透了进去,浓郁的植物气味向四周弥漫。
曲玄不知何时跟在了他的身后,提醒道,“殿下当心,有瘴气在。”
离得近了,身体的不适,消退了许多。
还没往里走,就听到女子的声音。
“阿澜喜欢什么?蜘蛛?蛇?蜈蚣?还是蝎子?”
“要选一个来吃的。不然子蛊不在身边,阿澜会昏过去的。”
女声清脆得似挂在海边的风铃,风一吹动,就“叮叮当当”响。
说出来的话语,却不那么动听。
“我可舍不得阿澜昏,阿澜的眼睛好看,炯炯有神,现在可比刚才昏着的时候,好看千倍万倍。”
蔺景清眉头一跳。
莫名的危机感漫上心头——在学堂时,也有不少女子,借着夸赞一事,紧贴她的身体,揩她的油。
而今,被门帘遮挡的地方,隐约可见,两个影子,交叠在了一起。
曲玄先他一步走了过去,掀开门帘,还没拔剑,就听到慕大人不肯屈服的声音。
“——我慕安澜,就算饿死,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吃你说的任何一样东西。”
此时,她被另一个女子捏着下巴,一只被炸得金黄的蝎子,抵在她的唇边。
“哦。”阿瑶点点头,把蝎子放回碗中,拿起一个贴着“鹤”字的白玉瓷瓶,“那便喝下这一瓶鹤顶红吧。”
慕安澜:“……”
现在杀人已经那么简单粗暴不加掩饰了吗?
她眉眼皆在抗拒。
还没开始抗争,一把冷剑就竖在阿瑶面前,将慕安澜和兴致勃勃推销着炸昆虫以及各种有毒物质的阿瑶分开。
曲玄不发一言,如同一把剑,一出鞘,便冷锋逼人。
阿瑶嗅到杀气,眯眼,一副准备迎战的姿态。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大手倏然抓住慕安澜的手腕,往后一拽,把她护在身后。
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是蔺景清。
她再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