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杞也不回头，只是也不跑了，脚步却没有放缓。

路过的人家听见声音，有的窗户就靠着走廊，靠着纱窗看。人在家里都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许是还觉得窗外的人没有发觉，施杞瞄上一眼，就看见那平时进出电梯大国招呼的老奶奶满脸地笑意和期待，家长里短的吵闹对年轻人是烦恼，对老人而言，都是锦上添花的乐趣。

“你就有。”

两人已经走到了房门前。施杞的守在口袋里，握着钥匙，却一直没有拿出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施杞都听见刚才那对外看的那户房门打开了，拐杖的声音在楼道里迟缓地想着。

人爱看热闹的心情真是什么年纪都不绝。

“你吃饭了吗？”施杞将钥匙插进锁眼。

“没。”

顾唯一下班就朝后宰门赶。

“我会煮泡面。”

“吃。”

顾唯打开施杞的冰箱里，冷藏柜里几乎是空的。没有饮料，两颗鸡蛋，没有牛奶。拉开冷冻柜，有几包没有开封的水饺。

“你想吃水饺吗？”

正在烧水的施杞望向顾唯的方向。

顾唯关上冷冻层，重新拉开冷藏的门，拿了一颗鸡蛋捏在手心里。

“可以加颗蛋吗？”

施杞就看着顾唯吃，这算是她第一回在这房子里开火。之前她用的最多的就只有微波炉，还有陈洁留给她的空气炸锅，在这房子里开火她还是第一次。虽然这间房的面积不大，陈洁的房间门锁起来之后感觉就更小了，一个人住总是会觉得冷清和害怕。

餐桌上那泡面弥漫开的热气，调料味在空气里飘散，给这间房增加的不仅仅是热气。她和顾唯之间就隔着这层雾气，他低头吃着面，睫毛在下眼睑处留下阴影，这是她选择的恋爱，她为什么要躲。

“你今天……”

“你今天……”

不约而同的开口，和不约而同的停顿。

顾唯将筷子放在碗面上，双手架在施杞的双肩，认真地看着她，“我听到了今天医院里的留言，没关系的，我们知道那是柳岩就好了。”

“你不会觉得生气，或者委屈吗？”

“会有一点，不过传播柳岩的人应该更生气吧，这么想我就不觉得委屈了。”

顾唯的脑回路还真是奇特。

“但是我会啊，是因为我才会有了那些流言的。”

“那你就躲着我？那不是让传流言的人高兴了。”

“我知道，我又不傻，我不会让你进来吃面了。”

施杞看着面前那碗飘着热气的面，“不过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我真的没有联系过前女友了，和平分手，没有心不甘情不愿。”

“不是……”

“那是什么？”

“我今天去报名了南大的自考，心理学专业。”

顾唯看着施杞愣住突然笑了一下，施杞在坚持着她心里的门当户对，但在顾唯心里，他们一直是门当户对。

他们都想要化解他人的苦难，从未想过袖手旁观，这比那一纸文凭更加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