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不需要思考,他讨厌思考,可是现在不得不思考,因为一切都怪异起来。
这女人弱得要命,竟然能把他控制了,他很想像扔熊一样把她扔出去,赢个痛快,再指着她的鼻子放肆嘲笑。
但不行,那样她一定要哭,眼泪老多老多。
她哭他就烦躁,心里怪怪的,好像有一块地方塌陷下去,成了瘪瘪的坏橘子。
不知道那感觉名为“负罪感”的伊之助更加如临大敌地想,她还会再一次把脸贴在他身上!并且还要轻轻地说最喜欢他之类的话。
该死,该死,该死!
他痛恨一切不由自己掌控的被动局面,可心里不得不承认,樗萤温柔的触碰和甜甜的话语让他像踩在棉花里,浑身轻飘飘软绵绵的,好舒服。
他从没得到过这种舒服,今天是生平第一次,一旦想起,就不由自主地反复回味。
伊之助回味得飘飘然,突然回神,再次恼羞成怒,又发觉腰间的兽毛正被樗萤往后拉扯着,立马转过头凶她:“干什么!”
樗萤没有被凶到。野猪头真丑真可怕,但想想底下藏着的漂亮脸蛋,她就怕不起来,这会儿甚至明目张胆地站住了,道:“我累,走不动。”
“你在耍我吗?”伊之助话里布满山雨欲来的阴霾,他一指来路,怒道,“才走了几步路!”
这嗓子,又大声,又粗粝,活像被砂纸打磨过。
“我没有力气。”樗萤干脆蹲了下去,抱着腿,“为了下凡找你,我受了好多伤。”
她的手在腿上戳戳戳,将磕碰的淤青给他看。
果真有好几处乌青乌青的地方,她的腿很好看,肌肤莹白,伤显得十分碍眼。
伊之助也觉得碍眼,不耐烦道:“你想怎么样?”
“老公抱我。”樗萤歪头,想想,“背也可以。”
“做梦!”伊之助立马吼道。
“为什么?”樗萤完全没在担心的,露出一副困惑又担忧的表情,“因为你不敢吗?”
“蛤?!”伊之助爆发了,“蛤!我不敢?”
他一弯腰就把樗萤背了起来,势如闪电跑得飞快:“我让你看看我敢不敢!”
樗萤突然腾空,加快流速的风清爽地打在她面颊,她高兴了,在伊之助背上欢呼,新鲜地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阳光和疾风。
伊之助真是一个简单的人类,其实更像动物,因为很单纯,心思也很好琢磨,撒娇管用,哭鼻子管用,激将法也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