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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申健讲述了自己在高墙内的心路历程，也说了自己在里面通过自学获得高级技师资格、取得自考本科学历的过程。酒过三巡，脸上红晕泛起，申健晃着酒杯，特意强调，自己是监狱自1994年开办高等教育自学考试辅导中心和考点以来，9个获得自考本科学历的人之一。

“我的青春在监狱里度过，但我没有虚度青春。我的青春是灰色的，但不是完全没有色彩。一本高级技师资格证，一本自学本科学历证，就是我十一年灰色青春上，两道七色的彩虹。”申健站起身，临窗向晚，举起酒杯，天麻酒倾倒入乌江。

“这一杯，祭奠我十一年的青春！”

“为了这两道美丽的彩虹，我敬你一杯！无论人生走到哪一步，你申健，都是一个优秀的人。”溪鸣站起身，举起酒杯，对着申健的背影说。

“好！为青春，为没有虚度的青春，干一杯！”

“你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天，你的青春，有遗憾吗？”申健问。

“我？我的青春……有啊！”溪鸣说完，把一块米豆腐塞进嘴里。

“是哪样？”申健放下筷子，看着溪鸣问。

“……”溪鸣没有说话，望向窗外。

“我晓得是哪样。”申健独自喝了一口酒，说，“是玉姗。”

溪鸣沉默不言。

“她也是我的遗憾。”申健说。

溪鸣转过头盯着申健，不说话。

“我也爱她！我对她的爱，比你早。”申健仰起头，把一杯酒倒入喉咙，顿了顿，说，“你从贵阳下来，应该见过她了吧？你嫌弃她离婚带孩子，不然怎么昨天才到贵阳，今天就回安化了！”

溪鸣依然没有说话，看着申健。

“你说你爱她，可是，你回想一下，从进入高中开始，她每次最需要你的时候，哪一次你在她身边？”申健说，“你从小走到今天，哪一步，你是为别人着想的？你得到的这些名，这些利，惠及过别人吗？不说别人，就说玉姗，你口口声声说爱她，但是这么多年，她被家暴，你过问她吗？她离婚了，带个孩子，四处讨生活，你伸出过援手吗？你没有，你在bj过着你锦衣玉食的生活，对她不闻不问。”

“申健，我和玉姗之间发生了一些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也不想说。感情之事，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你爱玉姗，见不得她受苦，我理解你。但是，我认为，你不能因此对我进行指责。”林溪鸣说。

醉了一夜酒，溪鸣睡到中午十二点半才起床。刷牙洗脸后，头还是昏昏的，又回到床上仰躺着闭目养神了一个多小时。林溪鸣出门吃了一碗糟辣椒拌猪脚绿豆粉后，驱车使往城北，去拜访周树杰老师。周老师虽然还在禾口小学任职，但因为儿子儿媳把房子买在了县城，寒暑假他会来到县城儿子家里，和老伴一起照看两个幼小的双胞胎孙子。林溪鸣的到来，周老师十分高兴，师生俩在书房谈了一下午，直到周老师儿子儿媳下班回家，师母叫吃晚饭才结束。

周老师的儿子儿媳看见林溪鸣非常开心。

“你…你是林鸣老师？”溪鸣跟在周老师后面走出书房。周老师儿媳看见溪鸣，顿时睁大眼，叫起来。“哪样林明？他是我学生，叫林希明，希望的希，明天的明。”周老师责备儿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