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听到这个消息,也没说什么,只是有点失落的小小埋怨了一下, “啊呀, jī都买好啦,还准备明天给你炖个土jī汤呢。”
阮眠心里很不是滋味,qiáng撑着笑意哄她, “十一过后应该会有调休, 也没多久了, 我再回来嘛。”
对将近二十四个小时了无音讯的江颂,阮眠那口气越憋越大,气急败坏的在心里问候了江颂家祖宗十八代,晚上出门陪妈妈散步前,心一横,咬牙切齿的把手机扔在沙发上,不带了。
江边的晚风很凉,空气里是gān净且略带cháo湿的气味,风卷起枯huáng的树叶在小道上微微打着旋,层层叠叠的垒成一摞。
阮眠和妈妈并肩踏过落叶,脚下传来非常轻微的细细簌簌的碾碎声,昏huáng的路灯笼罩着母子俩,阮妈妈亲昵的挽着儿子,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阮眠看向江边泊着的船只,许多船身穿着五光十色十分浮夸的灯带,在暮色中等着客人登船夜游江景。
江边不止夜景好看,日出也是美的要命。
阮眠失神的想着,要是江颂在该多好。
他突然很想带他来这个自己长大的地方,带他看看这些他未曾见过的风景,带他走那些儿时走过的路。
和他一起安静的坐在堤岸上,看江边的日出和日落。
阮眠轻呼了一口气,微仰起头看向夜空,星星在天上冲他眨了眨眼。
他其实,好想和他在一起啊。
他其实,好想他啊。
即便明知是苦,喜欢就是喜欢了,还能怎么办呢。
即便有一天他们也会被岁月磨尽了热情,相看两厌,那也只是世事无奈而已,大不了好聚好散,总比很多年后追忆往昔,全是遗憾要好一些。
人生在世,总得有那么几场豪赌才痛快,未必会输的呀。
“妈,我想跟您说一件事。”阮眠回过头,脸上有些孤注一掷的决绝。
阮妈妈感觉到了儿子突如其来的紧绷,稍稍一愣,很快,她安抚似的拍了拍阮眠的胳膊,语气温和,“说吧。”
“我遇到了我很喜欢的人,他能带给我莫大的勇气,让我愿意试着放下所有戒备...去相信他。”
阮妈妈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听着。
“可是,我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您...或许不会喜欢他,也不能接受。”阮眠忐忑的看着她,bī着自己眼神不要闪躲,“...他和我一样,是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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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鼓起勇气说出那番话后,直到他们散完步回家睡下,妈妈都没有再说什么,没有责怪,没有质疑,也没有多余的询问或评价,只是沉默不语,像是有很重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