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湮华倚在一张榆木长椅中,像是正在想着什么。
“皇兄,”洛凭渊看看四下,发觉书房四角各安放了两尺高的冰块,“你怎么在房中放了这许多冰?”
静王见他来了,随口说道:“夏天了,自然要消暑,你的含笑斋也有两块。”他略微示意,谷雨就跑到外间,捧了一只冰碗给宁王。
洛凭渊见天青色的碗里有两小片西瓜,两只剥好的菱角,几片藕,还点缀了嫩莲子,上面撒着一层雪白的冰屑;再看静王所穿衣着,反比平日为厚,忍不住说道:“虽是盛夏,未免消暑太过了,书房里放一处冰块也就够凉快了。皇兄再怕热,也用不着这么多,太过靡费了。”
他跟着想到静王身上还要佩带暖玉,该是比较畏寒才对,难道还特别惧热?
静王瞥了他一眼,含笑道:“凭渊有节俭之念,确是好事。今天杨总管买了一车冰回来,我也是一时好奇,想看看若是多放些,房内能清凉到什么程度。”
洛凭渊心道,这岂止是清凉,都快寒冷了。
他当然管不了静王折腾什么,心思很快就转到今日的朝议上。
静王听说又要等两天再议,说道:“父皇心中应该已经有数,只是御史台连番上本,弄得他不得不有所退让,想来也是心中不快,要拖上几日,等从雾岚山回转,就会下旨了。”
洛凭渊略感烦闷,说道:“照现下情势,颜思存未必能坚持下去,调往韶安的说不定是锦州军,若是将领再不得力,就算增援了北境又有何用。师尊就曾说过,纵是名将,也需练兵在先,方能得心应手,并非一味多多益善。”
静王却道:“手下十万兵马,临翩还镇得住,如今既已尽力,就等父皇决定了。五皇弟目前能做的,便是将靖羽卫管理好,日后进言也会多些分量。”言语间,已然转过话题,“前日你提到的豫州刘可度一案,我想了想,派去调查的两名军士都被杀,吴统领也跟着遇害,的确有些蹊跷。如若与刘家有关,说明他们倚仗非小,又生怕被抓住把柄,才会去动靖羽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