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目光古怪的落在站在她面前鲜少露出欲言又止的赫连幼清。
“你……不愿吗?”
她在问她是不是不愿意和她一同回宫。
顾文君自然听得明白。
只是赫连幼清的态度让她心里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那感觉虽然微弱,却又清晰。
顾文君并没有看漏赫连幼清眼中的焦急,但对方却又在征求她的同意。
老实说,以她对赫连幼清的了解,这时候的赫连幼清该是一种谈条件快速定下结果的态度同她讲话,绝非现在这般。
并不说不好,反而是让她甚至有点微妙的开心。
“殿下想要让我陪同吗?”
顾文君轻声问道。
风卷动着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树叶泛起了huáng,一片片掉落化为了土壤,融入了泥土里。
赫连承麟披着厚重华丽围着银白毛领的貂裘,他唇无血色,脖颈白皙病态的几乎能看到血管,他手指修长,慢腾腾的将银杏树旁的小树苗加固起来。
他细心的填上泥土,落下银杏叶混着泥土埋入了小小的根jīng间。
赫连承麟时不时的低咳几声,巾帕捂住了口鼻,几乎被掩埋在裘袍下的胸膛上下起伏。
有脚落在gān枯的银杏叶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当年本王初见东宫,便在想,这入主东宫的人,该是何等尊贵人物。”
赫连承麟目光落在眼前的银杏树苗,对背后传来的声音充耳不闻。
“不过到底是言过其实。”
“是否言过其实,也不过是旁人所说,正如世人皆道靖王好善而忘势,势必要坐那闲云野鹤的闲王。”
赫连承麟将巾帕收起。
“但也终究是世人说说罢了。”他看向了站在他眼前的赫连宗钰。“当惯了圣人的狗,想要做人谈何容易。”
“都说死到临头嘴硬,原本本王是不信,今个儿见了太子,哦,不对,是废太子,本王才晓得,这话是何来之意。”赫连宗钰冷笑道。
赫连承麟听了却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低沉。“废太子?老三,莫不是你以为冠姓了赫连,就真当自己是皇帝的儿子?”
随着赫连承麟的话音起伏,从东宫外陆陆续续的冲进带刀侍卫。
“你一句废太子就想废了孤,谁给你的胆子!”赫连承麟声音平淡,明明仍旧是那副病弱之态,偏个周身狂狷,力压狂澜。
“事到如今还要逞口舌之快,赫连承麟,本王看你是不进棺材不落泪,如今整个东宫被禁军团团围住,父皇也下了旨,这东宫你是住不得了。”赫连宗钰冷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