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了忙不迭上前, 顾文君面上谦逊, 拱手坐下, 这时茶点奉上,她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让他们继续。”宁王吩咐道。
侍从听罢走到后台,不多时, 之前还跪拜在台上的旦角再次唱了起来。
只不过相较之前有乐器伴奏, 此刻没有任何伴奏的戏曲在台上被武生以及旦角演绎平添了几分诡异。
“世子可喜欢西楚霸王?”良久,盯着戏台子的宁王忽然开口道。
顾文君闻言,只是摇了摇头。“算不上。”
“何为算不上?”宁王笑道。
“不喜欢也不讨厌吧。”顾文君给了一个中肯的回答。
事实上她也确实着这么想的。
一个古人而已,跟她也无甚关系,何谈喜欢和不喜欢。
于她而言也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宁王听了却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自己先说了起来。“霸王虽是枭雄,但终究太过儿女情长, 这才丢了江山。”他扯了扯嘴角, 有些讥讽的弧度。“不过若没有虞姬,或许霸王便也不止会是霸王了。”
顾文君敛眉不语,心知对方话里有话,果不其然对方没说几句便扯到了赫连幼清的身上,间接暗示对方之于顾文君无疑是‘美色误国’。
“晋阳幼时便常被人赞誉聪慧, 十分得父皇喜爱,她因自小和太子亲厚,又时常伴驾,故而在政论上与太子颇为相似。”
赫连幼清刚出生时,就被圣人封为晋阳公主, 故而比她略张几岁的宁王称其为晋阳。
宁王把玩着手中的玉色茶盏。“世子可能有所不知,太子曾向父皇提过各藩属地藩王势力庞杂,有碍皇权,并有暗示……”他看向顾文君,黑亮如晨的眸色在落日的余晖中明明灭灭。“削藩之事。”
坐在他面前的青年果真如意料中一样面色微变。“殿下的意思是说。”
“父皇时有感慨当年若不是有五柱国支持,哪会有赫连氏执掌天下。”宁王微妙的叹息了一声。“所以对于太子的提议,父皇很
是怪罪了他一段时间。原本在小王等兄弟眼里,经此一事太子理应明白父皇的良苦用心,哪知就在一年前,小王意外得知,太子仍心存削藩,就连晋阳也颇有赞同太子之意。”他说着又是一叹。“实乃不该。”
他的目光落在顾文君身上,似是犹豫,最终却是面露一抹无可奈何的神色化为一声长叹。“小王心知不该和世子言谈,但若闭口不言却着实有碍父皇殷殷教诲,就怕世子因晋阳之故,反倒累及了镇南王府以及这天下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