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瞧了暗自冷笑,她瞥了一眼心里同样打着算盘的小郭氏,就见着对方仍旧笑意盈盈。
果不其然老太太率先发起怒来。
“孽障!谁给你的脸皮坐的!还不跪下!”
相比刚刚大郭氏搂着怀里的哥儿一副慈祥模样,此时在面对顾文君时,显然有些横眉冷目。
一时间堂内倒无人敢应声,便是那讨喜的丫鬟也敛下眉。
站在顾文君身边的东菱吓得几乎魂飞,却是在这时顾文君面色平淡的开了口。
“老太太说这话孙儿可就不爱听了。”顾文君手里捏着一块暖玉,一双眼黑如点漆,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似有似无。“若孙儿是孽障,那老太爷在老太太的眼里倒成了什么?”
大郭氏虽然和顾文君没血缘关系,但镇南王可是她的亲祖父,顾文君是孽障,那凡是和顾文君有血缘关系的又成了什么?
顾文君十分不客气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神色大变,尤其是刚刚还本着自己是老封君的大郭氏更是气的怒目圆睁。
顾文君这一张口杀伤力着实有点大,变相的利用了老太太把在场顾家的人全给骂了。
当下这个世道,以孝道最为重,长辈训斥,小辈哪敢反驳,偏个顾文君却不走寻常路,要以此“挟持”对方的口舌。
“混账东西!谁给你胆子编排你家祖宗!”大郭氏喝怒道。
“孙儿可不敢。”顾文君笑容收敛。“只是老太太突然叫孙儿来,却让跪下?孙儿实在不知哪里惹了老太太厌烦?”
“君哥儿还不快快快认错。”李氏做出一副慈善模样,语气和蔼,温柔贤淑的如同在教育自家子侄,偏个那话看似劝慰,实则更像是火上浇油。“你刚刚那是什么话!怎可以如此冲撞老太太?”
“三伯母这是何意?”顾文君面色越加温和。“我何时冲撞老太太了?”随即她眉头一蹙,看了一眼李氏叹道:“看来三伯母对我仍有误会。”
李氏正觉得有些不对,未来得及说话,顾文君那张杀伤力着实有点大的嘴张开了。“祁哥儿叫我病痨又推我落了水这件事,我已不会将他怪罪,三伯母切莫在因为此事介怀。”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谁还听不出顾文君话语之外的弦外音。
这话里话外可不就是说李氏qiáng词夺理不会教导孩子,祁哥儿rǔ骂兄长德行有亏。
也亏得顾文君脸皮对比古代人要厚上不少,若是换做寻常人被一稚童rǔ骂欺负差点殒命,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gān吃亏,偏个顾文君自己宁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