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六孤与秋濯雪相jiāo多年,虽常被调侃打趣,但倘若要他提一个心服口服的人,恐怕也只有亲人一般的秋濯雪,想到他在这危急时刻来到墨戎,真是说不出的放心,夸赞之语不绝于口。
秋濯雪虽看不见他的面容,但也知他必然眉飞色舞,甚是开心。
朋友这样的信任,总是叫人振奋,秋濯雪脸上洋溢着笑容,不免又看了一眼越迷津。
越迷津只是低头吃面,神色如常。
秋濯雪的筷子一顿,面条悬在空中,绷紧了身段,涨开的模样叫人越发没有胃口起来。
他搁下筷子,忽然觉得伏六孤对自己这般赞誉,全心信赖似也没这么值得高兴了。
当年那段往事,纵然越迷津选择放下,可到底犹如一根难去除的针刺,掩藏在和好的表面之下,偶尔会在二人相处时忽然刺痛秋濯雪——正如越迷津之前赞他聪明得令人胆寒。
人吃亏后难免会长记性,而越迷津的记性太好了。
这本就是秋濯雪的错,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待时日来抚平。
秋濯雪晃了晃神,又听屋内藜芦淡淡道:“如此说来,他很有本事?”
伏六孤笑起来:“我与你说老实话,倘若当年我是与濯雪一同去赴宴,只怕现在人已经在塞外了。别人我不知晓,可是他冰雪聪明,胜过我许多。我请来这样一个大帮手,这一次就能将你的救命之恩一同还清,所以我才说,指不定你反倒要欠我个大人情。”
他说话向来大大咧咧,这句却说得小心翼翼,将最真的心意藏掩话中。
秋濯雪一听就明白过来,心道:“他虽句句夸我,但心里始终惦念的是藜芦。”
藜芦似是轻笑一声,却没有反应。
看来阿衡虽是有意,但藜芦却未必有心。
这叫秋濯雪忽然想起了杨青的那些话来,男人喜欢男人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说到底来,与男欢女爱都是相同的。
因此道理也是相通的。
感情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并不是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的,无论伏六孤有多好,藜芦不喜欢也是无用。
大概是藜芦表现得过于漫不经心,伏六孤显得有些慌张:“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难道不信我说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