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修霖苦笑了下:“我争不过他,就说你说是就是吧。他笑了,表情跟个小孩儿似的……大四那年,我跟家里吵架,一气之下搬了出去。苏皓因为睡眠不好,大二开始就住在校外了。我的银行卡当时全被冻结,就gān脆搬去和他一起住,靠他养活。当时我就发现,苏皓一直在吃抗抑郁类的药物,还骗我说是维生素。”
“苏皓有抑郁症?”
“是。”吕修霖的眼底暗了暗,“成宿成宿睡不着觉,平时看着开朗合群,真正了解他后发现他其实挺悲观厌世的……”
吕修霖顿了顿,“也是在那时,我发现我对他的感情似乎和对其他人都不太一样。但我就是不承认那是喜欢,现在想想,当时应该是在害怕吧。害怕颠覆多年的认知,害怕可能会到来的各种变化。”
继准眉梢一跳,握矿泉水瓶的手因突然用力,指尖有些泛白。
吕修霖继续道:“毕业那天我跟同学聚会喝了不少酒,醉醺醺地回去后就看到苏皓也正坐在客厅里喝酒,看样子是喝了不少。我当时很生气,怕他吃的安眠药跟酒jīng起反应,就一个劲骂他。苏皓安静地看我发完疯,突然轻声问我说,是不是要搬出去了?我一下就沉默下来,因为我已经同意我妈搬回吕家,守着我父亲住了。”
“苏皓喝光了家里的酒,醉醺醺地看着我,又一次问我‘特瑞到底有没有爱上玛丽。’,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像星星一样亮,眼角还挂着湿润的痕迹。我只觉得心脏狠狠沉了下,彻底失控了……我就这样一把抱着他,说‘爱上了’。之后从接吻到上chuáng,我的大脑全都是蒙的。直到第二天太阳照在他身上,我才彻底回过神。看着苏皓在阳光下睁开眼含笑看着我,我突然想要把整个世界都送给他……”
这一刻,继准其实很想出声叫停,让整个故事到此为止。
可他抿了抿嘴唇,终是没有开口,而是握拳轻声问了句:“后来呢?”
“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当时听从老爷子的话,开始学着打理公司的事。而苏皓,被一位音乐制作人赏识,正着手准备着他的专辑……我们虽然时常许久才见一面,但每一次都格外地珍惜。”吕修霖将手贴在落地窗上,也不知是在俯瞰风景,还是在审视自己:
“那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