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了在第一时间飞快看向陆邀,眼睛睁大,眼神亮得像只见到小鱼gān的猫。
陆邀揉了揉他脑袋。
路爷爷的手明显有了颤抖的频率:“乔乔,你,你说什么?”
路奶奶重复:“阿溪什么时候才娶我?”
路爷爷已经是一只脚跨进了棺材的人,却因为路奶奶一句话像个孩子似的手足无措:“乔乔,我,我……”
太多的话堵在喉咙,能吐出来的倒寥寥无几了。
路奶奶将另一只手也伸过来,覆在路爷爷手背,浑浊的眼神带着憧憬:“你还记得上次在花园里,穿的那件白色裙子吗?”
“其实那是我特意传给你看的,是我让谢裁缝特意为我做的婚纱,我想穿着它嫁给你。”
“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着,那件裙子不见了,我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找到。”
“阿溪,那件裙子,我真想再穿一次给你看,你帮我找找吧,进医院之前,我想再给你穿一次。”
…
“你们路奶奶的母亲,就是在医院去世的。”
房间外的走廊上,路爷爷红着眼眶,用粗哑的嗓子叙述过往:“那时候你们路奶奶才不过8岁,夫人下午还在客厅里陪她们弹钢琴,还约好了第二天去chūn游,结果晚上就被送进了医院。”
“她在医院守了五天,眼睁睁看着夫人病情急速恶化,从年轻貌美到形容枯槁,撒手人寰。”
“从我们逃出来开始,她就时常不清醒了,在她看来,人只要进医院,就代表了死亡,代表了再也出不来,再也没办法和家人团聚,所以,她一直很抵触去医院。”
“我以为她最舍不得的会是阿钦,没想到,没想到……”
纯粹赤诚的爱意从来不会因为漫长的等待而消散,它只会被寄托在甘之如饴的长久守候之中,永远火热滚烫,不会降温,也不会褪色。
路爷爷将一张泛huáng老旧的照片递给他们,眼神带着怀恋:“这是那天乔乔在花园里拍的照片,她后来偷偷送给了我,我一直留到今天,可是那件裙子……我不知道,我没能把它带出来。”
照片时间太久,已经有了很多斑驳的痕迹,路奶奶的脸看不清了,只能看见他捧着一束花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白色的裙子简洁优雅,裙摆在地面铺开一朵蕾丝相间的花。
陆邀或许不知道,但是虞了一眼可以认出这是独属于那个时代的很经典的款式,现在婚纱店或者礼服店几乎不可能买到,或许一些怀旧的照相馆或者收藏者手里可能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