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请裴经理发表就职讲话。”
场上一片寂静,这位“裴经理”许久没有开口。不同寻常的沉默让会场流出窃窃私语,CFO只能重新cue过流程,紧接着的,却依旧是尴尬的停顿。
坐在冉宇桐身旁的沈攸宁惯于在会场上摸鱼,这会儿都没忍住,抬头瞧了一眼。说来有些微妙,沈攸宁朝前的视线突然拐了个弯,莫名其妙地落在冉宇桐的身上。
冉宇桐被他看得不明所以,沈攸宁又跟他使了个眼色,方向直指右侧演讲台。
“你们经理,好像在看你。”沈攸宁没动唇,用不甚清晰的腹语,给冉宇桐传来信息。
完蛋。
迟到被抓包了?
不会这么寸吧,这是什么火眼金睛?
冉宇桐心里一抖,准备硬着头皮迎上新经理凌厉的目光。
于此同时,会场四周的音响,同时响起一道低沉厚重的男音。
“桐桐。”
一针速冻剂猛推进静脉,听到这两个字后,冉宇桐僵在原位。
听错了吧?
撒癔症了?
还是又做白日梦了?
裴经理,裴经理,裴……不会的,世界上姓裴的那样多,不会是他的。
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以前不也总是听错吗。
短短的两秒钟,冉宇桐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他在心悸下抬头,每一寸,都能听到后脖颈的骨节响动。
视线jiāo汇的一刻,麦克风再次发出声响。
“我是裴书言。”
“各位上午好。”
会场上终于掌声回dàng,阵阵脆耳清响,像乍暖还寒时的冰,冲破冉宇桐被堵塞的血液。
他的目光钉在三尺宽的演讲台,四年未见的人依旧风光奕奕,他好像从来没有láng狈过,即便分开时那样难堪,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肩膀也是挺直的。
此刻,这副肩膀笔立在会场前台顶灯下,也在全体职工注目中。熨贴的西装更显他臂膀开阔,但只有冉宇桐知道,在这深灰色面料下,暗藏着谁的齿痕。
空白的大脑逐渐归拢思绪,冻住的身体也缓慢升温,台上的人早就挪开眼神,仿佛刚才那个插曲并不存在,得体又平常地,发表着自己的就职演说。
冉宇桐却不敢再抬头,趴在桌子上小声而急促地喘息,沈攸宁率先发现他的异样,拍了拍他的手肘,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