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神情是惊恐,她眼底却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当他下意识伸手推开她的时候,陆静姝的眼里没有惊诧,反而只有讥诮,仿佛是对于他这样的行为,不怎么感到奇怪般。
陆静姝眼里的这一抹讥诮,恰似利刃般,深深的扎进了章延的心里。如若他此时不是在梦里,章延想他大约是很失态,失态到站都站不住。
他以为陆静姝是这一次之后因为对他失望而心死,却并非如此,更早之前,或者该说前一世的时候,陆静姝便已经对他死心了。
章延觉得自己大约是真正的体会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而曾经陆静姝必定比他此时要更加的痛,心痛身也痛。她得知失去了亲人最是脆弱无助的时候,他唯一的举动不过是赐给他一碗小产的汤药,什么话,什么解释都没有,甚至连看都没有去看她一眼。
他过去做下了那样的事情,如今便只能不停的偿还,经历陆静姝经历过的痛,体味她体味过的苦。
哪怕看着陆静姝后来做的这么多、说的这么多,不过都是在逢场作戏,不过都是她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与他做戏而已。哪怕这一切讽刺至极,章延却也同样没有办法去责怪陆静姝半句。
说到底,他又究竟都做过了些什么事情?
章延想要知道他和陆静姝的上辈子都还发生过一些什么,想要去探究更多的事情,然而,梦境开始消散。章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消失,然后彻底的重新归于了黑暗和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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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章延睁开眼睛,没有看到陆静姝,只看到了夏川。他轻舒一口气,便听到了夏川探询的这么一句话。
他瞬间回忆起刚才的梦境,梦里的种种恍恍惚惚让他感觉不到真实,可是,他已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
夏川见章延竟莫名发起了愣,而章延又未曾应他的话,令夏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gān脆再次喊了章延一句。
“现在是什么时辰?”章延回过神,发觉自己身上都黏黏的,才知自己在那个梦境里竟然是出了这么多的虚汗。他稳了稳心神,佯作镇定,问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