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棠坐在chuáng边,周身皆被他的气息包围,仿佛孤雁栖息枝头,只能仰仗大树而活。
呼吸莫名一滞,他感觉鬓角掠过凉意,殷于野眼眸含笑,戏谑道:“怎么,是舍不得我?”
说罢,便大有再坐下来的意思。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赶紧出门吧。”沈韶棠连忙按住他的手臂,再不走恐怕一上午都要耗在这里。
在这些相处的时日中,他渐渐发现,殷于野根本不似表面上温柔良善,反而独占欲极qiáng,也格外的……偏执疯狂。
殷于野虽然是玩笑,但还是难免有几分失望,他临走前,不忘记嘱咐道:“我送与你的两样东西,切不可摘下来,知道了吗?”
“嗯。”
沈韶棠低着头,手心托着那块白玉,想起了他说过的话,心想这玩意儿真能驱散魔气,助他重塑灵根?
可是……
到了下午,他感觉身体好了许多,但是屋内空气沉闷,略微想了想,忽然有种去画铺看看的qiáng烈冲动。
说起来,自从病了之后,他已经有半个月没再出门了,更别奢望去画铺了,如今变成什么样了呢。
方走到大门口,沈韶棠便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了看,但是身后的巷子里空无一人。
街头仍然热闹喧嚣,大多数人都是熟悉的面孔,但是一种古怪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心间,仿佛有人在暗中跟着自己。
他突然回过身,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那个人的气息他总觉得有几分熟悉,不是殷于野不是顾清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究竟是谁。
不过,对方只是不远不近地“监视”自己,仿佛不具有危害性。
沈韶棠琢磨着这人目的,忽然福至心灵……不会是他吧?
这种感觉一直到走进画铺才消失,他甚至以为那是错觉,因为整个下午都很平静。
画铺每日都有伙计来打扫,即便他许久没回来也不用费心清洁。但是他作不了画了,只能整理一下之前的画作,不一会儿双手便酸疼难忍,最后打着颤将其放回。
沈韶棠坐在檐下,望着街上的匆忙的行人,开始出神,眼底一片怅然若失。
伙计犹豫地凑上来,小心地说道:“夫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如我……我去请大少爷过来?”
沈韶棠轻轻地摇头,抬起头才恍然发现天空暗了下来,他独自坐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