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拿他当正经嫂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将他推开,结果沈戈言失足跌下水池,还因此染了风寒。
他穿进这个身体后,事情已经无可挽回,自觉“大逆不道”忙前来请罪。
“娘,不是这样的。当时我喝了些酒,天又黑,我恍惚间见到了阿赫。”
他眉宇间黯然神伤,嗓音也有些沙哑,显然是病情未愈。
老夫人要斥责的话卡在喉咙,心中莫名一痛,想起了长子下葬那日,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此时,却有一个人仍对他念念不忘。
沈韶棠感到老夫人的态度有所转变,立即低下头再拜,带着隐隐的哭腔道: “我错了,您打也好骂也罢,我都认。”
“休要糊弄我,当时天黑,你院里难道无人掌灯?”老夫人语气又变得生冷。
“那天院里确实无人跟随……”
沈戈言自从进大院,从老爷到仆人没人喜欢他,连平日伺候都是敷衍,在大少爷不在后,这种情况就更严重了。
也不知老夫人有没有“听到”,反正沈韶棠跪在地上半晌,都不见上头有人说话,他紧张地等待着,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
因为风寒刚愈,又一路bào晒,这会子脑袋便开始晕乎乎了。
“行了,素雪带他回去。”
老夫人轻抿了一口茶,末了抬起眼皮,目光落在那张惨白的脸上,道:“找个人看着,别让他再做出丢人现眼的事。”
“……是。”
……
沈韶棠回去的路上比来时好得多,虽然素雪脸色不佳,但至少有人为他打伞送行。
到地方后,他还是客气地与她道别。
他的院子外有一颗枣树,步入屋中,里面摆设都有些陈旧,桌上笔墨被随意搁置,墨点将纸面染脏了一片,像是主人因为某事而匆忙停笔了一样。
引起沈韶棠注意的是,有一面墙上挂了许多画。从画风走势能看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是画工沉稳老练,由此他推测是沈戈言他爹留下的遗作。
沈戈言的父亲是京城有名的画舫师傅,原本可以一生衣食不愁,只是后来沈父得罪了人,不仅丢了饭碗还没人敢要他,沈父被bī至绝境,只能在街头卖画,和儿子勉qiáng混口饭吃。
沈戈言耳濡目染,也学得一手好画工,可惜后来沈父开始酗酒赌钱,来讨债的人废了他右手手筋,此后再无缘作画。
再后来,沈父生了重病,沈戈言绝望之下卖身裘家当家仆,但是他容貌不俗,才华横溢,因缘际会使他遇到了裘赫,两人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