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不远处得到回应。
姜染笑了笑,银眷的回应让他莫名觉得安心,他知道自己无论在哪儿,他都不会离他太远。
银眷将姜染所需要的笔墨纸砚都准备好,蹲下身来将一一摆放在他面前。
姜染身上不着寸缕,幸好温香渠里云雾翻腾,有泉水和雾气为他遮挡,姜染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的身体大部分都泡在泉水中,只有臂膀露出水面。
姜染不紧不慢地擦gān手臂上的水渍,而银眷则是俯身为他磨墨。
他一手拢着宽大的衣袖,一面认真地研磨,长发垂直而下,姜染忍不住用手指绕着银眷的发打了几个圈。
银眷一边磨墨,一边听姜染感叹:“若是能将这温香渠搬到棺材铺里就好了,这泉水不冷不热,温度正好,舒适地很,你要不要也泡一泡?”
姜染正提笔落下,听到银眷低沉地道了句“好”。
墨汁滴落在纸面上,缓缓泅开。
有人在他身侧宽衣解带,步入温泉,dàng起层层水波。
“你弟弟……是个怎样的人?”
姜染背对着银眷,认真地书写着《妖葬书》。
银眷在温香渠的另一侧,撑着双肘略略仰头,“司雀?”
“我与司雀,同父异母。他是一个十分要qiáng的人,看他是韶则的时候,憨厚老实,就知道他其实他心眼不坏,只是在高位待得久了,就不愿意低下高傲的头颅,看看凡界众生了。”
“他爱鸟,执掌天下所有鸟雀。从小到大,始终得父母偏爱,从未在别人身上吃过苦头,陆乾与他断地决绝,可能出乎他意料了吧。他是个不喜欢受挫的人,很记仇,睚眦必报,以后必定要在陆乾身上吃尽苦头,所以你不用担心陆乾会被欺负。”
“我倒是不担心陆乾。”姜染随口道,他只是想通过司雀,更了解银眷一些罢了。
方才听银眷的描述,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弟弟,亲情没有那么容易割舍。
所以姜染觉得,自己前世,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他不该害了银眷,害他改道修妖,又害他与亲人分离……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闷闷的。
银眷似乎看出了姜染心中所想,解释道:“你无需为我惋惜,改道修妖,都是我自愿为之。”
“我母亲早故,父亲与司雀的母亲成婚后,我便与父亲疏远了很多。年少叛逆时,我也曾与如今的司雀一般心高气傲,不将天下众生放在眼里,屠妖时更是不顾百姓生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你阻止了我继续错下去,让我认识到生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