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来的就是她,那你们不是两个一起睡在钢丝床上了吗?”
“话虽这么讲,但那不关我的事呀,我一点不知道她的行踪,而且当我醒来发现她躺在半条席外,我马上就下去了,她也是背着我躺着,我们之间相互很尊重的,大家谁也没有多思多想……”
刚说到这儿又听叮地一声,我看到他手里竟然握着一柄刀。
是什么刀?刀身有两尺来长吧,好像是西瓜刀。
他回身一刀砍去,身后一棵树就被拦腰砍断,向着我的方向倾来。我连忙紧急避开,巨大的树冠哗啦啦倒在空地上。
这棵树在我小时候就有小腿粗,现在已经长到直径像脸盆粗,被他一西瓜刀就削断了。
那不是人的力气,而是妖力吧。
“气死我了,怎么会这样?”他冲向树冠那里,拿着刀一阵乱砍,树叶纷飞,断枝乱舞,一阵混乱。
我赶紧安慰他:“活宝老兄,你何必生那么大气呢,昨夜的事很清白的,你媳妇儿穿着衣服,我也穿着,我们是名义上躺了同一条席子,实际上中间隔着一米远呢,真的没什么事,你就别怪我了。”
“那要怪谁?”
我本来想说当然要怪她啊,是她突然躺在那条席上的,不是我叫她来的,不过毕竟是他媳妇儿,这样说也不一定对路吧?
“谁也不能怪,那只是个小小的误会,可能她也累了,不想躺在地上,看到我睡的钢丝床那条席子太大,多出来一半挑在床外面,她就觉得这个地方可能凉爽一点所以躺上去了,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呀。”
我这番话似乎有点道理,他听了后怔了怔,表情不再那么狂躁了。然后他随手一扔就把西瓜刀扔出去。
他转过身就要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对我说道:“我的事就算了吧,但还会有人找你的,你可得小心了!”
他走的方向是我家和隔壁家的弄堂,这条弄堂地面早就长满蒿草,他从草上一路走去,很快就进弄堂了,从我的方向望过去看不到了。
果然不是正常人,他走过的地方,那些齐腰高的蒿草,没有一丁点被踩倒!
真正的草上飞哎。
如果我跟到弄堂口向弄堂里望,一定不见他的踪影了吧。
我记起他扔掉的那把西瓜刀,就赶紧在草丛里寻找,果然下面落着一把刀,但捡起来一看根本不是西瓜刀,而是一把生日宴会上用来切蛋糕里的蛋糕刀。
塑料制品,只有筷子那么长!
这把蛋糕刀可能是我家以前用过,在搬家的时候扔在这里了而已,而伍活宝竟然把蛋糕刀弄成西瓜刀,搞什么嘛,存心吓唬我。
现在他进了弄堂不见了,我家后面是树林子,他是已经从弄堂另一边走进树林子去了吗?还是从弄堂的窗子翻进我家老宅去了?
我也不想进我家老宅察看,还是赶紧离开老村子要紧,玛蛋我根本不想来这里,那个该死的出租车司机作的孽,我还白白浪费了三十块。
现在只好先走出村,到外面的乡道上看看有没有便车可搭。
从村子出去到了乡道上,一下子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三卡。
咦,这不正是麻奎的那一辆吗?
果然是神出鬼没呀,麻奎的三卡又到这里了,不用问是专门冲我来的。
本来我也不想乘,不过想想前几次都坐过这辆车,还亲自开过呢,也没出过什么事,无非麻烦一些而已,有可能在半路受到一些戏弄,不过最终是可以到目的地。
这个地方也很少有车路过,不乘麻奎的三卡说不定到天黑都在乡道上走。
我走近三卡,驾驶室里坐着一个人正是麻奎。
他叫了一声:“金童,快进来吧,我送你。”
我坐进车,他就发动三卡向前开去。
而我因为昨天夜里没睡好,加上刚才又在老村遇上个活宝被惊吓了一回,现在是头昏脑涨就不知不觉打起瞌睡来。
明知开车载我的是个半人鬼,不过对麻奎的感觉也麻木了,我感觉麻奎没有胡多多那么诡谲,更没那么阴险,所以就放心乘他的车。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麻奎在叫我:“金童,你到了,下车吧。”
我睁开眼一看车停在一条山路边,望过去前面有一个山村,零零碎碎有些人家散布在山谷地上。
“这是什么地方?”我问道。
“浮石村。”
“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是呀,我也是第一次来。”
“是我叫你来的吗?我没有叫你开到什么浮石村呀,你搞错了吧。”我质问他。
他歪着脖子问:“那你叫我送你到哪里去?”
“我要去弯谷村呀。”
“可你跟我说了吗?”他反问我。
我想想也是啊,我一上车就打起瞌睡,根本没跟他说要去哪里,我以为他是知道我的目的地,实则了他又好像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