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重新调出这条新闻,一看不只是新闻,而是绘声绘色的故事,如果不是舅舅提醒我,我还当是作者虚构的玩意儿。而这个故事的主角名,跟老娄确实对得起来。我连忙仔细阅读起来。
故事是这样的——吴琳和丈夫娄三平结婚不久,两个人先后失了业。偏偏屋漏又逢连夜雨,吴琳生了一场病。等到她初步康复,娄三平就到处去找工,可是在这个小城里,像他这样的失业者太多了,找来找去没着落。想自主创业,也不知从哪里开始。
娄三平一筹莫展。这一天,沉默了多天的娄三平突然告诉吴琳,要去他的老家走一走。娄三平的老家在西部的一个山沟里,吴琳以前没有去过,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娄三平也没多解释,当天就走了,他行色匆匆的样子,让吴琳有些奇怪。不过吴琳大病初愈,已经能够照顾自己。她也没有想得更多。
十天以后,娄三平回来了。出现在吴琳面前的他,脸上有一片难以抑制的喜色。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沓钱,塞给吴琳,说这是他刚刚挣到的,可以补贴家用了。
吴琳又惊又喜,忙问他在哪儿挣的?娄三平咧嘴笑笑说:“我这次回去才知道,我的几个亲戚都在做生意,我把自己的情况一说,他们很同情,就带我去做了一次,其实也不过让我跟着走了一趟,就给了我这点钱。”
“做的什么生意?”
“收购和贩卖山货。我们老家山里出产野蘑菇野参,许多人家采好了晒干,我的亲戚去收购后,运到省城里去出售。”
吴琳把钱收了起来。她特意去买来一个猪蹄和一瓶酒,犒劳丈夫。娄三平看起来兴致很高,三杯下肚,就拍着胸脯说:“婷啊,你跟着我吃苦了,从今往后,我娄三平也要想办法挣点大钱,让你过上好日子。”
吴琳很感动,但凭着女人的细心,她还是发现丈夫有点变了,是变好还是变坏,她说不清,但肯定有了变化。她提醒说:“三平,咱们的日子可以苦一点,但一定要平安啊。”娄三平连连点头。
由于多了几杯酒,娄三平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吴琳却久久睡不着,倒不是丈夫如雷的鼾声干扰,而是心里存在的一份疑惑,让她很不安宁。丈夫去老家前,一付愁眉不展的样子,回来时判若两人,竟然带回来几千块钱。是不是真的跟着亲戚做了生意?
吴琳不想怀疑丈夫,只是她本能地觉得,丈夫的眼神跟以前很不同了,是不是做了生意,受了一些奸滑气的熏染了?
吴琳到半夜才想睡过去。突然间,她迷迷糊糊听得,卧室外的小厅里好像有轻微的响动。她不禁一愣,那响动像是有人穿着软拖鞋在迈步,十分诡异。但细听又不像脚步声,更像是一个人急促的喘气。
是不是贼进来了?吴琳很害怕,连忙用手捅捅旁边睡着的丈夫。娄三平醒了,含混地问着:“怎么啦?”
吴琳压低声音说:“咱厅屋里好像有人。”
“什么,有人?”娄三平立即坐起来,掀开被子起身,穿着拖鞋要去厅屋查看。
然而,他还没伸手拉房门,门意外地自动开了。娄三平啊地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而吴琳也感觉到了有一股细微的风,从被推开的房门冲进来扑在身上。这风实在阴冷,就好像从一个冰窖口冲出来,霎时激起她一身鸡皮。
与此同时,吴琳听到丈夫砰地一下坐在地上。
吴琳吓得慌忙去开床头灯,灯却没有亮。只有窗户里透进一丝微弱的光,隐约可见丈夫坐在地上,在急促地往后挪,终于靠住了床架子。整个床架子都因为他身体的颤抖而发出格格的响声。
“怎么啦,是不是真有贼?”吴琳惊慌地问着。她早听说过,有些贼是很厉害的,可以轻易进入住户的屋内。她来不及多想,跳下床摸到一只皮鞋,打算迎接贼的进攻。
娄三平好像醒过神来了,他摇着手说:“不……不是贼。”
“那你看见了什么?”
“没……没有看见什么。”
娄三平从地上爬起来,他咬了咬嘴唇,又去门边探望。
吴琳也小心地从他身边伸出头去,厅屋里黑黑的,她伸手按了墙上的电灯开关,灯亮了,屋子里的一切看得很清楚,没有任何异样。吴琳壮着胆去查看了防盗门和窗户,都关得好好的。
难道是一场虚惊?
吴琳觉得很奇怪。她正想和丈夫讨论一下,忽然发现,丈夫的脸上,显出十分恐惧的神态,他眼神直直地,盯着西边的窗户,嘴巴张开,面颊上的肌肉在激烈抽搐。
“你……你……”他抬起颤抖的右手,指着那个窗户,只说了两个字,喉咙里就像被塞了一把灰,只发出呼呼地声。而眼睛的瞳孔也在恐怖地撑大。整个面部都因极度惊恐而扭曲了。
吴琳急忙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户,窗户上没有任何异常,窗帘拉上了,也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可是娄三平显然被什么吓僵了,那抬起的手一直没放下来,嘴巴在动,却吐不出一句话。随即他像清醒过来,转过身,迅速跑回了卧室。
吴琳不知怎么回事,她再仔细检查窗户,根本没发现什么可怕迹象。
她回到卧室时,看到丈夫站在床边,仍然在簌簌地打颤。眼神里的恐怖之色没有消退。
“三平,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吴琳焦急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