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杳朝他点头示意, 一溜烟没了踪影, 李知憬行至此处,赵夜清行礼之后,言语生硬:“殿下,三娘不是供人取乐的玩物。”
“玩物”这个词李知憬十分不悦,虽然尚未成婚,可他们注定是要做夫妻的,轮得到旁人置喙?
“赵将军抓紧熟悉左卫率府之事,过不了多久三娘就要进宫,受皇后娘娘教导了。”李知憬明明一脚已经跨入大门,又收了回来,补充道:“今日孤已经同谢大将军商议过婚事,大将军很是满意,我们相谈甚欢。”
“夜清,别为不属于自己的人或事忧心。”
李知憬回到自己殿中,心底生出些烦躁之意,他早已经瞧出来谢杳杳对赵夜清无意,便无从谈世人口中幼稚可笑的吃醋,他烦的是自己未能控制好情绪,既然不介意,为何要与赵夜清说那许多?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怪较真的。
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李知憬从案上择了两本书,让青岚给赵夜清送去,只说让对方仔细参详其中玄妙,也不多做解释。
那就都别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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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道的惊天巨案忙得人焦头烂额,李知憬的左手掌就没消肿过,从皇帝书房出来,只要左手藏在袖中,谢杳杳就知道定是又挨打了。
上了车辇,不用她开口,他便直直把手伸到她面前上药,然后欣赏她眼角眉梢露出的心疼之意。
“今儿又是因为什么事儿?”谢杳杳已经成了熟练工,上药揉捏一气呵成。
“此案牵连甚广,换掉整个江南道的官员不切实际,阿爷的意思是杀jī儆猴。”李知憬深吸一口气,委屈道:“疼……轻点儿。”
他早知道谢杳杳吃软不吃硬,自己若示弱些,她便温柔些,以前他不屑于此道,他是君,她是臣,怎有君弱臣qiáng之理,必须一较高下,可如今却不这么想了,装装样子就能得到甜头,何乐而不为?况且只有他二人知道,也不算失了储君颜面。
谢杳杳的动作果然轻柔了许多,轻轻朝他掌心chuī了几口气,叹道:“殿下这位置确实不易。”
“‘猛虎在山,百shòu莫敢侵,忠臣处国,天下无异心’,知人善用,才能最大程度减少jian佞之徒……”李知憬心中并不好受,原江南道御史顾凡虽保得性命,又协助大理寺搜集到毁坏堤坝的罪证,可也明里暗里得罪了太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