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qiáng！带五百人守卫宫禁，听到了吗！”

见耿qiáng没领命，萧尧上前一步，冲着耿qiáng又吼了一遍。

耿qiáng还是没领命。他硬邦邦地站成了一块铁板, 浑身上下都憋着一股劲儿，梗着脖子吼了回去：“报告！我要去守城！宫禁有玄甲卫, 用不着我！”

萧尧被吼的侧了侧头, 知道耿qiáng是故意的, 对这狗熊脾气有些无可奈何，软下了语气说：“小满来了，在宫里治病，你守卫宫禁，顺便看好自己的儿子，兵荒马乱的，没人帮你看孩子。”

听到这话，耿qiáng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可他粗bào地吸了一下鼻子，继续吼道：“多大人了还找老子啊！丢人！”

萧尧看着这个倔qiáng的下属，眸光闪动。他轻叹一声，声音中都带上了些许的颤抖：“那你知不知道，小满带来了消息，耿飚和耿贺，都不在了。你得看好小满，我总不能让你们老耿家，绝了后。”

耿飚和耿贺，是耿qiáng的两个弟弟，留守云山营的将官。他们已经被那庞沅派去的督军害死了。

一门三杰，独留一人。

萧尧声音喑哑：“耿qiáng，我希望你能活下去，懂吗？”

耿qiáng一扬下巴眼睛使劲儿望着乾元殿沉闷的屋檐，只有这样才能把丢人的眼泪憋回去。他双手紧握成拳坚持道：“我有儿子，不算是独苗，可以上战场。我要去杀敌。我要让弟弟们看看，他们的大哥，不是软/蛋！”

天边乌云滚滚，直压宫城。

萧尧妥协了。他退后一步，抬手砸了一下耿qiáng的肩膀，笑中带着泪光豪迈道：“好！给你五千人，西北方的中山门jiāo给你了！”

“是！”耿qiáng高声领命，冲着萧尧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而后决绝转身。

萧尧在他身后喊：“等等，先去看看小满！”

耿qiáng摆摆手：“不用，我儿子皮实，死不了！”

“还剩下一个北门，谁来守？”殿前领命的将军们都离开了，一直站在萧尧身后的齐琛才开口问道。

萧尧回头，看到了身后一脸苍白却波澜不惊的齐琛。齐琛的背后，是灯火通明的乾元殿，许多官员和太监在其中忙碌，时不时就有人跑进跑出的传递政令消息。

萧尧突然有了一种实感，齐琛正在用一个清瘦的肩膀，在大厦将倾的时刻，艰难地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

此时萧慕离也从乾元殿中走了出来，站在了齐琛的身边。他们并肩而立，齐琛身上那孤寂苍凉的感觉一下子就被消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