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王步宽,站在风雨桥上,远远地看着那白鹤石,深深地陷入了沉思。那白鹤石,曾经是他和表妹陈四姑交换信物,私定终身的地方。触景生情,往事历历在目。想起年前的春夏之日,自己和表妹陈四姑,相拥坐在那白鹤石上,一同欢笑,一同畅想,那时候是多么地惬意和舒心啊!可谁曾想到,由于父辈们种下了恶果,因而遭致外公反对自己和四姑儿的亲事。接下来,家门又连遭不幸,就没有心力再去考虑自己的事情了。现如今,那变得痴呆疯傻的陈四姑,究竟怎么样了,自己也不得而知。想到这些,王步宽禁不住暗自垂泪。
坐在一旁的两个婶婶,看见王步宽不知为何哭了起来,就关切地问道:“宽儿,你这是怎么了?”
王步宽一下子抹去眼泪水,笑着对婶婶们道:“没有什么的。我是在想,这场灾难,该夺走了多少人的生命啊!那神仙,为何就不早点儿显圣,送来圣水呢?直到我家的男人们,都死得差不多了时,才有这圣水出来?”
两个婶婶一听,也为自己目前的守寡情形而悲哀起来。都禁不住抽泣起来了。
直到两个时辰过后,王步春和王步奎两兄弟,才排队到白鹤石的那眼圣水泉边。王步春学着前面人的样子,先对着泉水,磕头作揖后,才拿起那只土碗,舀来一碗圣水喝下。之后站起来,对王步奎说:“六哥,你也快来喝吧!”
王步奎从王步春手里拿过那只土碗,也不向圣水泉作揖磕头,径直就舀起一碗水来,咕噜咕噜地喝下了。接着,他又把土碗伸进泉眼里,舀来第二碗,又咕噜咕噜地喝下去了。放下碗时说:“老子懒得天天来排这长队,我今天一下喝它妈的两碗,明天不来喝了就是!”
王步春看着王步奎说:“六哥,你怎么能用这种口气,对着圣泉讲话呢?人们都是要磕头作揖之后,才能舀来一碗水喝的。你不磕头作揖不说,而且一口气就喝了两碗,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恐怕会亵渎神灵呢!”
谁知那王步奎道:“放屁!只要那水是真正的药,我多喝一些又怎么哪?我明天不来喝了,不行吗?”
古话说得好,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那王步奎他哪里想到,既然有神灵给你降来甘霖,解救你远离疾苦,那你就得诚心诚意的相信于它才行。他王步奎不但心不诚意不顺,而且还口出污言秽语,那不是亵渎神灵是什么。最最不该的是,那王步奎还一连的说,今天喝它两碗,明天不来喝了就行了。这下就好了。你不来喝了,就不来喝了吧,可能你永远就不能再喝到那圣水了!
喝过圣水后的王步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心明眼亮起来。好像那病苦,一下子就消去了大半。他拉着王步奎的手道:“六哥,既然我们把圣水也等到喝了,那我们现在就准备回家吧!我现在是感觉好多了。六哥你呢?”
“我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感到肚子发胀。看来这所谓的圣水,其实是骗人的。我悔不该来,站得我脚趴手软的!”王步奎气呼呼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