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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田家湾二十四拜 第一章 人皮佛画

屋门打开,张永三走进。鸦儿起身迎接,被张永三扶住:“兄弟,别动,好好歇息,今夜长丰兄弟能保住命,全靠你了。这次凶险异常,我都看出来了,你是拿命在和黑衣洋人拼斗撕咬……你若出事,我如何向冯先生交代啊,都是我连累你两人,不该带你去看洋女人,才惹下大祸!”

鸦儿得知华长丰和文思妮嘴唇分开,情意难分,已经谈婚论嫁,高兴不已。又听闻菲斯被张永三忽悠得要去给花老先生送钱提亲,更觉欣慰。

大家都晓得,华家捐款救灾后,钱财贫乏,菲斯倒贴的这些钱正好置办婚礼。华长丰傻人傻福,一分钱不花,风风光光娶上漂亮洋女子。想到此,两人止不住大笑。

“拍肚”恼怒说道:“笑,你们还笑的出来。我知道你们是好兄弟,可张连长你这这当哥哥的,在言行上应该起表率。把兄弟往好路上带领,你倒好,带他风骚骚地去看洋女人,引出这场搏斗,老天开恩,鸦儿没有闪失。你也明白,鸦儿受过重伤,好不容易才保住命,你就别让他再犯险了!”

张永三羞愧,呆了半晌,看着“拍肚”问鸦儿:“兄弟,他是……”

鸦儿瞧了瞧小五子和土豹子,两人依旧沉睡,放下心来,不再隐瞒,小声说起尺女的来历。详细讲到自己到恩平县后,昏厥欲毙,野鬼欲抢夺自己的身躯。尺女无奈,只好附身这叫“拍肚“的小叫花,护卫自己。

另外,鸦儿把自己召唤六鬼帮助华长丰打赢吉尔斯的事情和盘说出。对于自己如何斗败吸血鬼唐森,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张永三是自己祖传神针发挥威力。

“拍肚”不满,直截了当地告诉张永三,黑衣洋人唐森乃是西洋吸血鬼,阴狠无比,鸦儿使用罗刹针对抗,几乎丧失魂魄,危急时刻,玉魄针镇住罗刹恶念,否则,鸦儿早已化身成魔。

张永三听罢,汗水津津,惊骇莫名,连扇自己十几个耳光,当初的轻慢之举,几乎把鸦儿陷入万劫不复的险境。鸦儿连忙拽住他的手:“大哥,别这样,当初要不是你把你藏僧师傅的头顶骨送与我,盖住颅骨伤残处,我早就去了阴司地府!”

张永三稍微安静,心中还有疑惑,回头问“拍肚”:“尺女,你有神通,我明白,只是,你怎么学会的洋人语言……”

“拍肚”微笑,抖了抖身子,一只秃毛鼠落了下来,秃毛鼠挺身站直,口吐人言:“是我老人家说的英国语言,当初我在洋人教堂呆过,所以熟悉他们的语言!”

张永三看着秃毛鼠,鞠了一躬,恭敬说道:“多谢老仙帮忙!”对于老鼠说人话,张永三不觉怪异,藏僧师傅曾经告诉过张永三,世间万物皆有灵,许多鸟兽的智力情商不亚于人类,绝不能以异类而鄙之。各地鸟兽中,也隐藏许多修炼之辈,见识超群,能谋善断,行事狠辣,远超一般人类的能力,只是被天道律令压治,暂时不得其势罢了。一旦阴阳失和,天道沦丧,就是他们崛起之时。

秃毛鼠见张永三尊敬自己,十分满意,背着手踱步走了几圈,说道:“我就在这军营地下的洞窟中居住,我也几次见过你,人不错,就是鲁莽一些。今儿,我想求你点事情!”

张永三蹲下身子,看着秃毛鼠说道:“老仙,有事请讲,不要客气!”

秃毛鼠还没说话,“拍肚”先开了腔:“是不是想要点吃食?”

春日就到,青黄不接,人间粮食短缺,鼠族也饿上肚子,这时节草根草籽也难寻,穴中幼鼠饿得吱吱乱哭。秃毛鼠想请张连长资助一百斤粮食,好度过饥荒,并且表明,日后一定归还!

张永三连忙说道:“没问题,一百斤只多不少,不用还!”

“拍肚”笑说道:“这老仙压根没想还你,我们老鼠记性差,借了东西撂爪就忘!”

秃毛鼠尴尬,指着墙角的一小洞口,对张永三说道:“弄来粮食,可以倒进这小洞里,下面是我们的粮仓!”

鸦儿也觉得好笑:“老仙,你们可真会找地方,在营长厨房下面掏洞,油水不断!”

秃毛鼠叹气:“可别这样说,我们也没偷过几次肉食,在这里打穴,就图这里清净,而且没人下鼠药,我那些儿孙,太贪嘴,见饵就吃,不辨是否有毒!”

张永三禁不住笑起来,华长丰疏懒,老鼠们在厨房下面设了粮仓,他也没发现,连个耗子药都没撒。

鸦儿嘟囔:“鼠族不能老偷东西,最好能自食其力,也免得被人厌恶!”

“拍肚”不乐意了:“臭乌鸦,我们老鼠也不是自甘堕落,我们倒是想光明正大地自己撒种子种庄稼,地面都让你们人类占据了,哪还有我们的活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们就是路过,招谁惹谁了!我们躲在地下苟延残喘,一遇饥荒,收集的那点草籽还被人类惦记,经常被掏!”

鸦儿吓得不敢言语,秃毛鼠告辞,钻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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