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老宅的前堂,夏汉章闭目养神躺在太师椅子上。伙计顺子在他身后为夏汉章捶背掐肩。
“老爷,黄耀祖跟小鬼子狼狈为奸,我看咱们还是出城躲躲吧!再说了,黄耀祖知道咱们夏家的秘密太多了!”顺子一边捶背一边说。
“整个儿江南,到处都是鬼子,躲到哪里去?躲到那里都没在青溪城安全!”夏汉章说。
“我,我,我担心鬼子让您做这个维持会长,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顺子忧虑地说。
夏汉章大笑:“哈哈哈,你指的是沉船里的宝贝吧!哈哈哈,他黄耀祖算什么?除了我,没人知道大宋沉船的地点,这就是咱们敢呆在青溪城的筹码!就是小鬼子把我杀了,我也不会让中国的国宝落到小鬼子的手里!哼!”
“也是,怪不得木村哲夫对您毕恭毕敬啊!”顺子也笑了。
夏汉章正要开口,此时,穿着便衣,一身露水夜尘的夏知冬,突然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出现在了客堂门口,说:“爹,爹,我,知春,她,她!”
夏汉章忽地站起,问道:“知春,知春不是送韩林正去临河了吗?她,她咋啦?”
“她,她跟周志武,韩林正他们,他们回来啦!”夏知冬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什么?回来了?”夏汉章大惊。
“对,他们,他们要炸永定桥!”夏知冬喝了口茶,说道。
夏汉章听见,噗通一下坐在了椅子上,喃喃道:“炸桥?难道,难道?”
夏知冬说:“爹,我,我劝说不下,知春,知春她现在危险啊爹!你快让顺子去城外的后山枫树岭,把知春拉走!”
夏知冬说完,转身就走。顺子问道:“大少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宪兵司令部,我是偷跑出去的,让鬼子发现就麻烦啦!”夏知冬匆匆离去。
“老爷,大宋永定桥在此屹立几百年了,可是咱青溪地区南北两岸百姓的命脉啊!”硕子忧心地说,“炸了它,我们岂不成了后背儿孙的千古罪人!”
“是的,不到万不得己,谁作这个孽啊!可现在永定桥落在了日本人手里,给小鬼子的南北物流做服务,不炸掉它,那才是千古罪人!”夏汉章气愤得拍案而起。
“小的,小的目光短浅,没想到这一层!老爷息怒,息怒!哦,对了老爷,今天您怎么对大公子态度缓和了点儿,没赶他出门?”顺子好奇地问道。
夏汉章阴着脸说:“那是因为他今天回来没披那身小鬼子的黄狗皮!”
夜色中的永定桥,一队鬼子巡逻兵从桥上走过。桥头上的探照灯扫射过桥下平静的水面。此时,几个桥墩下,周志武、吴大力,张筷子和曹有粮等新四军国军士兵从桥墩下的水里冒出头来,准备安放定时炸弹。他们分散开来,紧张地动作起来。探照灯扫过水面的间隙,躲进了桥墩下的背影处。
永定桥头南岸的附近岸边林中,微弱的月光夜色下。宋青峰许国光带领几十个全部武装的战士们,埋伏在南岸桥头的林子里,等待时机。宋青峰和许国光趴在一起,谢老憨趴在他们身边,宋青峰举着望远镜朝河里的桥墩下张望,许国光若无其事的样子躺在旁边。
“老宋,别看了,那么黑,哪儿看的见啊!他们都在水里猫着呢!”许国光说。
“别烦我,我在等探照灯照过去,那不就要看见了!”宋青峰说道。
“你看见了鬼子也就看见了,就周志武他们几个水性,我还是放心的。抽空儿睡睡,搞不好,明天早上又是一场恶战!”许国光闭上眼睛。
宋青峰放下望远镜,说:“你的意思,这桥炸不了,还要咱们亲自动手炸运输车!?”
许国光闭着眼睛说:“难说,木村哲夫可不是一般的对手,我担心鬼子搞几辆前车探路,咱们这边的定时炸弹就爆了!”
“恩,看来还得留一手!哦。老许,你没发现今晚有点异常吗?鬼子咋不搜山?”宋青峰有些不安。
许国光睁开眼睛,说:“怎么可能?除非木村哲夫知道你我的人就埋伏在这里!”
宋青峰叹息道:“也是,那就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