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搬运工,月薪五千,月休息两天。要求:年龄25-40岁,身强体壮,能承受高强度的压力,并有志于在搬运方面长期发展。”
对着电脑屏幕,陈海一字一句地念着这道招聘信息,月薪倒是不错,不过每月就只休息两天,而且还是个体力活。自己这细胳膊嫩腿的,也不适合志向于搬运方面长期发展啊!再说了,咱这头脑也不错,不能再埋汰了,这份工作就算了吧!
下一条。
“餐厅服务员,月薪两千,单休。要求:18-25岁,性别不限,踏实肯干,相貌端正。”
这个,咱相貌是不错,踏实肯干咱也具备。不过,咱好歹是个知识分子,也曾上过大学,虽然是个二流货色,却也不至于干餐厅服务员这职业吧,算了。
翻看电脑上某网站的招聘信息,陈海渐渐失去了耐心,要么就是自己完全沾不上边的工作,要么就是体力活的工作,没一个适合自己的。
找了整整一天,一点收获没有,好不容易有那么几个还不错的,投简历过去竟然没有一点反应,后来查看了下竞争者,竟然发现有五六个博士生也在应聘这份工作,陈海火得差点把键盘都给摔了!
不过就是一个月薪三千的销售工作,你们几个堂堂博士生何苦跟咱这种二流大学毕业的小角色抢饭碗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发火归发火,陈海心里头却很明白,这物欲横流、通货膨胀的年头,谁想混口带点荤腥的饭吃,都得求爷爷告奶奶,找个不是亲爹的人当亲爹供着。
学历证书已经失去了和能力划等号的资格,权力关系反倒可以大摇大摆的和高薪职位挂上钩,再不像古人那般隐晦含蓄。
所以,发火过后,陈海心里通畅了许多。这什么社会嘛!连博士生都跟我们这些二流大学毕业的往同一个岗位上挤了。心里很是阴暗地嘿笑了两声。
算起来,在北海已经有四个半年头了,再过些日子就凑齐五年了。
陈海掰了掰手指,很是唏嘘地吐出个烟圈,四年多里,咱干过修理工,干过保安,做过销售,有段时间还扫过大街。说起来,也算是个全能了。
可日子怎么就不见得奔小康呢?天天泡面度日,生活水平迟迟提不上去。看来国家还有待富强,经济还有待繁荣啊!不然咱这小老百姓的日子怎么过。
陈海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拿过计算着差不多泡好的泡面,往嘴里塞了一口,皱着眉头,一脸忧愁的想道。
随手把吃完的泡面桶扔到纸篓后,颤抖着掏出了牛仔裤口袋里干瘪的钱包,翻开之后,看着里面仅剩的一张百元大钞,苦涩地笑了笑。
已经两个月没开工了,再这么挑三拣四下去,用不着几天,就得跟街头角落里那些丐帮弟子抢饭碗了。
算了。还是出去转转吧!窝在家里都一整天了,除了收到两封等消息的邮件,其他都是感谢信。感谢您投递我公司的职位,已经审核过您的简历,还是建议您到更好的公司发展。
看到这感谢信的时候,陈海很流氓的骂了句国骂,不就是拒绝吗?又不是承受不起,说话拐弯抹角,装屁个斯文公司文化。不就是因为自己那张二流大学毕业证,才拒绝的吗?搞得跟真的把我往高处提的一样。
是个二流大学的学生,陈海也很苦恼,本以为有这么个证书,体面点的工作随便找。碰一鼻子灰后,才终于醒悟过来。
婊子头上挂着“无情”,戏子脸上写着“无义”。这个头衔是摘不下来的,哪怕你这个婊子再有情,你这个戏子再有义。谁信啊!
从屋子里出来,刚准备从这个住了三年的四合院里出去透口气,门口就传来了房东宁大妈气急败坏的大嗓门。
“这学校的老师是不是眼睛都瞎了?老娘下的蛋哪里差了?想当年,老娘也是十里香的一枝花!追老娘的都能绕北海三四圈了,老娘下的仔还能长得丑了?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事生气,不过,听着就有些想笑的冲动。什么十里香的一枝花,追老娘的能绕北海三四圈。这样的话,陈海在三年里听了不下百遍了,刚开始听着还有些新鲜,后来知道十里香指的就是这一条胡同后,他就笑得很含蓄了。
不过,宁大妈下的那个蛋倒是真值得夸。那个蛋叫宁青青,今年十八岁,读高三,经常扎着马尾辫,长得有模有样,十分清秀,笑起来时眉毛弯弯的,露出两个迷人的小酒窝。要说她是十里香的一枝花,陈海绝对不会笑得那么含蓄。
“妈,别嚷了。什么你下的蛋啊?难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