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郝刚打开这密函便神色大变,激动地站起了身子。
“涪城那边来的!无庆那孩子惹了侯府?”
程瑞海顿时哑然,不应该是背景不明不白的侯府胆大包天围了县衙才对么,刺史大人怎么将这话倒过来了。
他站起身,恭敬一礼后道:“下官知道涪城新上任的县令柳无庆乃是您的门生,这才也请您过目此封密函。经由此事,涪城县令柳无庆认定侯府府主私养兵壮数百,并当众羞辱刁难他一个正品官吏,视当朝律令于无物,信函经过下官过目,并上请兵部调派兵力清剿侯府。”
“嘭!”
袁郝猛地一拍四方木桌,震得茶杯摇晃,茶水四溅一地。
程瑞海脸色一变,惊道:“怎么了袁大人,此封密函到底是上不上请六部?”
“上什么请!”
袁郝不安地来回走动起来。
“侯府是什么来历他不知道,我知道!当初早早告诫过他去涪城上任以后千万不要招惹侯府,怎么就是不当回事!”
程瑞海脑袋有点晕,他只知道那个侯府不是什么真正的封王军侯,仅是自取名侯府罢了,看刺史大人的反应,这侯府来历好像有点不简单啊!
他犹犹豫豫道:“这,这……平民欺官,包围县衙,为何不能处置?”
“你怎么知道侯府里的人是平民?”不及程瑞海话顿,袁郝呛道。
“额,那侯府到底有什么背景?”
袁郝轻摇头,目眺门外天边,嘴中喃喃道:“安南都护府及以南,南诏国数十万土司的地界,统称南陵之地,侯府之主,便是这南陵的王啊!”
程瑞海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跌跌撞撞地坐倒在椅子上,急促的喘着粗气,显然被吓得不轻。
“南陵……”
“百万土司们的王吗?”
袁郝轻笑一声,似是自语道:“本想让无庆在涪城做县令当历练,现在便结束让他进京吧。秋闺及近,这个时候,翰林院也开始收揽及第的进士了。”
他伸手拾起四方木桌上的红底信函,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将它撕碎了去……
月尽天明,大梦初醒,李貌然挣扎着起身,头痛欲裂如斯。
“侯府侯府,我本以为是什么封王贵族,没想到竟是这个来历……”
这副身躯原主人的记忆自李貌然灵魂穿越后一直潜藏着,没想到昨夜一梦,各种斑驳繁复的记忆画面竟出现在李貌然脑中,虽是残缺记忆,但李貌然一时间也无法做到全部收纳,此时他脑乱如麻,几乎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是哪个方向了。
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李貌然只着单衣坐在圆木椅上,他神色狰狞,两手抱头支撑在桌上,脑中如针扎般的刺痛感久久不能停歇。
一个时辰过去后,天色大亮,房门豁然被推开。
小莹和身后跟着的几个婢子端着早膳进来,她第一眼注意到了李貌然的异况。
“二爷,你怎么了?”小莹凑到他身旁,轻轻伸手戳了戳。
李貌然猛然抬头,只觉眼中模糊一片,连眼前的人影是哪个都分不清。
小莹惊地向后倒退一步,见他眼中尽是血丝,还大口地喘着气,小丫头一脸害怕之色,不敢上前。
在场的几个奴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知所措地摇了摇头。
“二爷这是,又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