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散不尽弥漫的血腥，即便慕容绍的鲜血已经擦尽，但从军帐外流厚重的气息挥之不去。

帐中众人屏息注视着剑灵莫干，瞧着这个半透明的生命实体一口口灌着北燕烈酒，赤手从滚烫的汤锅中捞着黄羊肉，竟然一时找不到其他话题，也都没有关注法果询问两位被尊为上神的话题。

“这肉好香啊！”

黄羊肉的味道账中的人大都知道，平时狩猎的时候偶尔也能猎到，但在北燕军中找到十几头黄羊本来就让人有些惊奇，不得不叹服没有撞上的慕容麟骑兵飞射打猎的水平还真不一般。

对于此时慕容麟队伍具体位置，账中包括拓跋珪都是十分在意和担心的，尽管此番夜袭燕军大帐有法果一干异人支持，也有一些可以随军使用的法宝，但拓跋珪十分清楚放在应付慕容绍的万余部队反冲就差点让进攻战阵崩溃，即便现在汇聚了后军三万人，要应付北燕反扑并也不会轻松。

账中人有着自己心事，便也没有胃口盯着那锅还没煮熟的黄羊肉，几人撕着大饼胡乱混着点肉干兔肉就往肚子里塞，但弥漫的血腥总让人不由深喘几口。

在场的人们或许都看不懂莫干在干什么，法果见众人注意力都被这个剑灵吸引过去。也感到自己追问李峰会变得无趣，便道：“莫干剑灵，您这是在看食物还是在看气灵？”

“喔？想不到法果你还知道气灵？说来听听？”莫干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会场，饶有兴致的盘腿坐下。

“善哉，善哉，在两位上神面前，尤其这位上神似乎已窥得混沌大道，小僧不敢妄言气灵法门。”

“没事，没事，他们俩虽然都可称为上神，但从不研究气灵，嗯或者说他们都不以气灵这个概念理解混沌，和他们的世界体系。法果你且说说你们法宗的领悟，也让在场的众位将军和魏王大人一起参详一下高僧禅论见地。”

“这个……”法果有些犹豫了，虽然法果一直有办讲座主题沙龙的欲望，但显然此时并不是设坛讲法的地方，更关键是时候。

拓跋珪此时心有些乱，王建建议自己处死燕军俘虏，方才法果也算暗示不能对燕国的俘虏手软，但拓跋珪还是有些不忍，尽管自己不给慕容垂上供，不屈为燕国属国已经有些觉悟，然而事情真轮上了，却又是另一回事。

“两位上神怎么看？”拓跋珪似在问李峰和拓跋寒锋关于让法果讲法之事，心中其实却想询问处置燕军俘虏的办法。

李峰和拓跋寒锋听不出魏王拓跋珪的深层次话语，但此时显然此时都对支持拓跋珪获得此次成功的法果有了兴趣，边点头应允。

相比于李峰、拓跋寒锋，法果显然更清楚此时拓跋珪的心事，“也罢，佛门本无沙门佛陀，也有护法尊者，既然魏王诚邀小僧也就借此处，当真两位上神卖弄一番。”

法果顿了顿，沉咛半晌：“佛法建涅槃归于混沌，重修真身。

天地万物轮回重生都基于存在天地的一股气灵，这股气灵是天地自然存在的一股生机之气，这股气天地有，草木有，人与万物皆有这股气，吸纳净洗天地气灵气息反哺吐纳回归天地，因果轮回都基于这股承载我们生生世世姻孽的天地之气灵。”

莫干听了片刻点头点头，“类似质能守恒定理，当然其实这两位上神的观念里质能两种状态守恒是法则，但其实还有类似气灵类似的能量一气构建这种循环体系……”

李峰和拓跋寒锋隐约听懂了莫干这评注，也就是说宇宙体系平衡不单单只有质量和能量两种状态，还有类似场能，意识，记忆等其他一些能量场能存在形式，但这些话说给法果和在场的人来听都有些晕乎。

法果缓悟一般点头，“质能守恒……循环体系……莫干大能这番讲解比小僧的浅显，受教了……”

“嗨，我什么大能，讲的也就你们勉强能听懂就行，总之人死了就死了，活着死着留给我们都是一些记忆，但这些记忆也是一种气，一种存在形式……好了，我又饿了，你们不吃吗？”

拓跋珪对于孩子模样的莫干举动倒也不见怪，更重要的是莫干和法果的话让他不由陷入了沉思。

入夜，星空璀璨，还没化去的雪水一溜溜冲刷着地面的血迹汇入黄河，拓跋珪在帐中彻夜不免，李峰和拓跋寒锋都没有在这时候和这位君王闲聊的兴致，也觉得暂时不是打赤霄剑主意的时机。

山梁上，拓跋寒锋原本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但不觉李峰找上了他。

“怎么你空虚寂寞了？”

“滚蛋，我俩现在都是穿越人，怎么回去不找你我找个妞沟通？”

“我到真想找个妞聊聊比你实在。”

李峰知道拓跋寒锋所说的该是那个法果身后的那个蒙娅，“你觉得赤霄剑不是我们回去的线索？”

“不知道？或许是你的，但感觉不是我的，我到这里总该有点别的原因，难道陪你跑次龙套？”

听到拓跋寒锋的抱怨李峰不由笑了，“怎么当我的龙套不好？”

“当你龙套？我有必要专门来这里一趟当你龙套？”

对于拓跋寒锋的抱怨李峰不是没有想过，毕竟自己只是获得了灭迹只言片语凑起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