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破江面的浓雾，理查率先登上水门市江岸。

浸湿的战甲上滚动着电流，理查盯着眼前水汽弥漫的江岸缓缓吐着气。

“这里有什么不对劲。”

岸边出奇的安静，相比于方才炙烈的火力射击，现在被蒸腾雾气笼罩的江岸显得诡异一般安静。

岸边残余着防御阵地，但却没有人，甚至没有尸体，两辆燃烧的步兵战车燃烧着，时不时发出弹药引爆的爆炸声。

理查看了一眼身边被摧毁的步兵战车，战车上没有明显的弹痕和能量灼伤，两个不是很明显的枪弹弹孔洞穿着100mm厚的复合装甲。

“这狗血的威力。”理查嘴里抱怨着，心里却有些后怕，百年来的战争中这种高穿透力的单兵武器幸好没有在早期战争出现，否则蓝色贝雷帽这套曾经高亮炫的单兵战甲早就成了千创万孔的枪靶。

“小心点。”卫军追上理查落到对岸。

理查舔了舔嘴唇指着战车上的弹孔问道，“这是你干的？”

卫军瞧了一眼战车上的弹孔，上前触及了一下表面的高温灼伤：“嗯，比零狙穿透力强，不过……”

“使用有副作用？”

卫军摇了摇头，他现在的信息和资料无法判断现在自己的感觉，毕竟和忆与泯的联系现在基本是断掉了。在天启内部大规模排查死灵族觉醒骑士的当口，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不知道？还是不清楚？”理查焦急地追问。

“不好说，现在身体感觉怪怪的，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卫军的回答让理查不由感到茫然，原本跟在蒙娅身后不方便发泄的疑问这算是得到一个答案，但显然这个答案是他最不愿意得到的。

自从在哭魂岭被蒙娅糊里糊涂带走，理查感到一种混杂着恐惧的绝望，瞧着临死的卫军再次活了过来，理查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早该战死的精英战士到底现在算什么。

同样这个话题换在自己身上也十分尴尬，毕竟被一个母虫子把自己身体一通折腾，不担心是不可能的。然而面对这样现实理查和卫军却无法回避，当时的处境能自己和卫军的选择余地真的不多，几乎没有。

或许真也是一种幸运吧，至少这虫子的生化试验没把自己的意识抹去，相比起其他被排查的死灵族觉醒战士来说是幸运的。

不少被甄别筛查的死灵族觉醒骑士再次被抹去了原本的意识，再次成为了死灵族和天启的傀儡。而相比被蒙娅掳走的理查和卫军显然躲过了那种可能更没期望的待遇，变成了现在的处境。

理查谈不上喜欢现在的感觉，对于外星人的技术他原本都是抱着敬而远之。即便蓝色贝雷帽的技术就源于外星文明，但被改造成电鳗怪人的蓝色贝雷帽们这百年来的经历实在不能说辉煌，或者更多的是被排斥和不信任。

理查脑海里再次翻腾着各种思绪，烦躁和不安让他不由联想起种种自己曾经的经历，对于他和蓝色贝雷帽来说让自己压抑的经历了太多，太多，幸好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幸存的蓝色贝雷帽第十三大队还能勉强存在下去……

相对于理查，卫军没有太多这样的负担，毕竟曾经的经历让卫军相信即便自己变成怪物，只要自己的心依然和大家在一起，还要一起为最后的希望而战，什么都不重要了，至少自己能忍耐……忍耐……在成为一名优秀狙击手的历程中，卫军已经为忍耐磨练了很多很多。

卫军深深吸了一口江边这饱含各种粒子气息的武器，感受着自己这个早就死过一次，甚至是死过第二次的自己。现在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现在自己这个肉体还剩下多少父母给自己原封包装的骨肉身体。但幸好自己的意识还属于卫军，还属于自己：“好了，不要想太多，现在至少不是最糟糕的处境，我们走一步是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