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记载,先汉朝时,治理黄河的工匠,是一个月给工资,嗯,给‘钱两千’,一年可得‘钱二万四’,秦汉相去不远,以此估算,以三百万劳工工作十年的劳动量计算,这秦王朝欠下之财,要高达七千多亿钱。”
假若按后世一个工人年薪一万的话,三百万劳工十年的劳动量计算,秦王朝欠下的工资就要高达三千亿元呀。
欠钱不还,很可恶呀,林苏心里大义禀然地道。
某人完全忘记自己也克扣他人钱财的事了。
竟是如此众多的钱财......
“但,秦王朝,却没有支付。”
国本动摇啊。
黄福猛然一惊。
“翻阅史籍,究其深层缘故,可发现,陈胜、吴广振臂一呼之前,曾经强盛的秦,已经严重地财政赤字,嗯,帝国财政已然破产。”林苏叹息道。
这种该支付而未支付的钱款,实际,不过是是秦王朝欠整个社会的一种隐形债务,靠强权推行的一种赤字,一种不偿还的债务。
“正是这七千多亿钱的财政欠款,压垮了秦的经济,负有如此沉重隐性债务的财政系统,再也无法抽调出任何大规模的人力、物力、财力,乃至精力,来支持秦朝、秦军的镇压反叛战争了。”
而且这种赤字,直接导致了义军的蓬勃。
陈胜、吴广死后,摆在广大社会青年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去给胡亥做苦力,在皮鞭下,干脏活、重活劳累至死。
二,造反从军,搏一个未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若是你,你选哪条?
“值此之际,秦,不亡何待?”
林苏觉得,这番话,说得连自己,都心潮澎湃起来。
黄福的动作凝滞了。
是啊,这番大体估算来,当时秦帝国背负着巨额财政欠债。财政上的山穷水尽,使其无法挽救制度的失措,无法筹集强大的军队,才无法将反叛一一歼灭。
且,任秦军多么勇猛,但人民多转死沟壑,到这时,秦王朝若不灭亡,还有天理吗?
可是——秦人,数百年的开拓进取,多少代国君的心血努力——却,换来大秦帝国的昙花一现!
很是让人感慨呀。
或说,让后人紧醒啊。
这存亡之道......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衣食住行,即是人伦物理啊。”林苏思绪万千,口中不由喃喃。
这......
黄福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这话倒甚是符合——儒家的道理呀。
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载舟,亦能覆舟。
财政很重要,制度很重要,民生,也很重要呀。
对了。
按这家伙所说,秦,明明是亡于制度,嗯,财政也有些。只是,这人却专门说“亡于财”,竟然,是反击自己起初对他——那以长辈身份居高临下的责备。
心里觉得好笑,黄福却是袖子一挥,不屑地道:“哼,强词夺理,尽是一派胡言,小子年纪尚小,不识先人大道,还是多读读圣贤书罢。”
大器晚成,这林苏倒颇有见识,只是好耍弄小聪明,有些磨砺也好,杨贤暗暗道。
“呃......”
不符合故事的剧情啊。
这时,应该表扬一下下的呀。
林苏停顿了下,不是幻觉,确实是这样。
居然,没有得到赞美,好罢,这也就罢了,还反而训斥一顿,可......那你刚才点头是什么意思?
这人倚老卖老、公报私怨呀,方才那样说,他居然否定自己的整个论断,其实,哥自我感觉不错的呢?
于是,某人心里,很不爽,很不爽......
“厂公,这上任伊始,受您之命,某便好好观察了这王都的宝货聚集之地。”
一个宦官头目模样的人端坐在椅上,饮了口好茶,缓缓放下,慢悠悠地道:“如何了?”
“嗯,这王都买卖兴盛,钱财来源倒是不少,众多商铺,其实颇有些厉害的靠山,这些靠山,有些还是拿刀吃饷的呢。”
“拿刀?如此是说,这事情没办成了,嗯——”
“啊,厂公恕罪,确实有不少店家咱暂时还不能动,不过某已发现了些挣钱的地方,就如这——”
“就如什么?”
“就如这,哦,是叫什么齐,齐云圆社,唉,这名字折腾的,其实就是一家鞠社而已。”
“唉,这名儿咋起的,不堪入耳呀,应该就叫大铜板蹴鞠社。”
“厂公所言甚是。”
“唉,这蹴鞠,也能得钱?”宦官头目眉头微皱,很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