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过,很快又过去了好几个月,人们渐渐淡忘了黄胤的失败,渐渐淡忘了霸王的大胜,他们适应了这种短暂和平的景象,他们很清楚地看得到,除了辉城的局势日趋紧张之外,各处的战场,基本都暂时停滞了,就连被世人景仰的第一名将林暖珲,耐心也似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好,根本就按兵不动,像是不在乎是否能够攻克更多城池,创立更大功勋。
几个月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自然也足以改变一座城池的境况。
在上苍乐意给予天时支持的情况下,在费笑言的精心打造之下,如今的辉城,再不是当初的模样,若是飘上这座城池的上空,人们可以看到一座全新的城池,无比的壮观和牢固。
城墙增高了,变的厚实了,完全可以抵御一场大规模的洪涝灾害;而在城池内部,更有一条条的人造河流涌现,其中一条极长极宽的河流,更是直接连到了帝都费城。
这样的地理环境,显然是费笑言刻意为之,看他不惜耗费巨资打造辉城防务的模样,九成九的人都已经以为他准备据城长期坚守了,就连与他对峙的名将吕磊,如今也有些疑惑了。
吕磊有些后悔,后悔自己错过了战机,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若是他早早就强行攻打,不计损伤的话,他早就可以拿下辉城,败了费笑言了,如今僵持不下,对于咸军的考验是很大的。
咸军远土作战,战线拉的太长了,粮草的运送很是艰难,如今耗时太久,已经略有不济之象了,好在咸帝宣德完全信任吕磊,硬是咬着牙苦苦地支撑着,强行从全国各地征调粮草。
辉城的防务,从费笑言入驻的那天就已经开始了,但他完全封闭了辉城,外人无法得知,别说是吕磊,就算是其他的各方势力,也都始终不曾查探出来。
一直到辉城有了全新的形象,巍峨而又牢固壮观的时候,它才一览无遗地展示在了世人面前。
吕磊大惊,林暖珲锁眉,虚开不敢相信,黄胤则是不怎么在乎,气氛忽然就微妙地变化了。
十九年前,在林暖珲的镇守下,辉城牢不可破,创造了奇迹,打造了一个传奇,他也从那时就开始名震天下,被评为世间罕见的名将,可以说,这座城池,早就已经是个传说了。
历史似乎总喜欢捉弄人,没事就会重演,这十九年前的一幕,如今似乎又要上演了。
然而,费笑言不是林暖珲,吕磊也不是费笑言,一个擅长攻击的人,往往是不愿意被动防守的,而一个生性多疑的人,在失去了一次次的机会之后,往往会变得疯狂,不惜一切。
七月四日,癸巳日,驿马动,利出行,宜祭祀,止杀戮兵戈。
这一天,天空飘洒着濛濛的细雨,在这样的炎热季节里,能够下了一场数月都没见到的雨,尽管它是很小的,也让许多人不由得精神一震,而吕磊也在这一天里,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派出了一名使者前往费笑言镇守的辉城,他是要这名使者前去递交会战邀请书。
辉城已经防务严谨,自己的粮草难以为继,将士们怨声载道,吕磊也是无奈,他其实已经生出了退兵之心,他并不是个很在乎虚名的人,不会为了名将的名头,将苦苦地坚持下去。
固然有了退兵之心,固然已经让麾下将领开始准备了,吕磊还是有些不死心,所以他派出了使者,送出了会战邀请书,他想看看费笑言是否连性子都变了,他需要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换作数月之前,吕磊占尽了优势的情况下,若是递出会战邀请书,费笑言多半会无奈地接受,可如今辉城已经稳实,兵马又多,根本就不能再被攻打下来了,费笑言是否会接受会战,还是两可的事情,吕磊实在是无法预知,此时此刻的他,只能是单方面的耐心等候。
一天过去了,使者没有回来;两天过去了,使者还没回来;三天过去了…
从开始的镇定,逐渐到了狐疑,最后则是焦急,短短数日内,吕磊度日如年,时常莫名叹息。
许是费笑言要考验吕磊的耐心,就在吕磊已经郁闷,觉得使者多半被费笑言杀死的时候,就在吕磊准备将大军撤回咸国的时候,那使者居然一脸兴奋地回来了,带回了正面的好消息。
费笑言回复了,同意了会战的要求,他本就是个擅长攻击的名将,本就是个纵横天下的枭雄,似他这样的人,只能是在战场上冲锋,而不是龟缩于城池之后,一昧地被动地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