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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生离死别痴情不悟

却说秦臻眉间暗暗多添了许多愁绪。次日用过早饭,便又到了太守之处。

太守见到他愁眉不展,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便问道:“秦少侠遇着了什么难事,不妨与小弟讲讲,看我能不能为你分担一些。”

秦臻在大厅之上来回不停踱着步子,叹道:“那天,咳……”说着便将那日救下那妇人的事情经过向陈奕平一说。陈奕平笑道:“秦少侠果然是侠义心肠。”

秦臻叹道:“只可惜,我看走了眼,救错了人。”

陈奕平忙道:“这又是何原因?”

秦臻道:“我救了之后便暗觉不对,但竟一时大意,昨天到你这来时,竟忘了将她三个丢在了客栈,我回去之时,听说她们是出去了,但过了一晚都没有回来,我料想她们准是糟了别人毒计,也不知现在是生是死。”

陈奕平道:“秦少侠不想太操心了,既然她们都只是失踪,也没有太大的问题,眼下就是我派些人手四下去寻找才是。”

秦臻拱手道:“那要谢谢陈兄了。”

陈奕平道:“做官的本来就是要关心天下的苍生,这才不违背做官之道。”

秦臻听后,便道:“不知陈兄到了济南之后可发觉此中有什么异样?”

陈奕平道:“我初来此地,对这里的事还不太知晓。”

秦臻道:“这济南城面上看的很太平,我却觉得并不是这样。”

陈奕平道:“觉得有什么不对?”

秦臻道:“我一时间也不能完全说上来,反正心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陈奕平道:“那必是秦少侠想多了,你到了我这,再怎么说也要让小弟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尝尝我府上的饭菜。”说着便吩咐了一声,便领着秦臻到了客厅一张小桌上坐下。

席间,陈奕平自己满上一杯,又将倒满了一杯递给了秦臻,笑道:“秦少侠若不嫌我府上酒薄,就让小弟敬上你几杯。”

秦臻看了看那一小杯酒道:“我素来很少喝酒,就只喝这一杯罢。”便一口气而下。

陈奕平便又欲给他倒满,却被秦臻止住道:“陈兄盛情,我也领会了,只是此番身上还有很多的事。不能与你痛饮了,我先要去找到她们再喝也不迟。”

陈奕平道:“秦少侠不要太担心了,上天一定会保佑她们的。”

秦臻道:“但愿老天公平一点,两个那么的女孩子,希望它不要对她们伤害才是。”

陈奕平道:“冥冥中自有天意,你这样干着急也没有好处,何不高兴一点?”

秦臻苦笑道:“失去了她们,我怎么高兴地起来?”说着吃了两口菜,当下没有语言,匆匆便向陈奕平告辞了。

秦臻此刻便如没了方向的苍蝇,在街上四处乱转。心中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时间空空的,心中无限的愁意。又见夕阳当头,还如旧梦,欧子的“风月无情人暗换”形容的好,不过此刻便可改作“风月无情人不见,夕阳如旧”了。

他一人闷闷不乐的行走着,便如行尸走肉般,四顾茫然。忽见一个女子暗红色雕花镶着暗色玫瑰花长衫的女子手中拿着罗扇和一个丫鬟正在一个珠宝店中挑选着首饰,秦臻虽看那身形实在是无妩媚,不过此刻已无心欣赏,便只坐在那珠宝店对面的茶楼上临街喝着清茶。

无心之间有看见那女子长发披在背后直达腰际,打扮的好生风韵,又一种清纯又老成的感觉。她耳下吊着的那对白色的珍珠泽泽发亮,一副大家闺秀的光景。而此刻,在街上许多的男人,无论老少都在打量着她。那些贵公子,更是望能看见她的一颦一笑。

但秦臻此刻真的再无闲心关心这些了,心中无限凄苦,端起那手边的清茶对着西天的云彩慢慢地喝了下去。

那女子忽地一抬头,在附近的风流公子们不禁为之惊魂。而那女子竟一点未将他们放在眼中,一抬头便不经意地看见了坐在茶楼上的秦臻,而他此刻竟一点儿未看到自己一般,这很奇怪,大凡这里的男人都会投来一两眼的,可是此人竟一眼也未向着自己。又见他双眉含愁,眼若明星,秋似深秋中深涧中的泉水般,来的冷清。

秦臻心中感苦,于是腰间一拿玉箫,萧音错落吹来。

此曲与那日的《菊香满谷幽》截然不同,此刻满腹苍凉,不过箫声极短,而情意却来得连绵曲折,像是心中失去了什么一般。听得四下的人无不心下称奇,而对于别人的赞赏秦臻一点儿也不在意。箫声一停,四下之人回味一阵,一片悄然。

那女子却也是自小颇通音律,一听便知道其中所含的意思,心中叹道:“如此风度翩翩的公子,却不知为何有着这么多的烦忧?”这般想着便又瞧了秦臻几眼,觉得他身上满是阳刚之气,浩然正气,心头又道:“这男子世间真是再难见着。”当下又叹了几口气,便同那丫鬟钻进了茫茫人海中消失不见。

天又渐黑了,这一天真的不知是怎样度过的,在茶楼本欲打听一些消息,怎奈无功而返。当晚秦臻回到客栈草草吃了些东西便到楼上,和衣躺倒在床上。

笔者转峰,看官注意。那天胡月、贾蓉随碧芳到了街上逛着,碧芳却道:“我知道有个好去处,月儿妹妹你一定很想去。”

胡月便问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碧芳笑道:“只不过是我们儿时玩耍的地方,一间破屋子而已。”

贾蓉笑道:“一间小屋子,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现在已快到正午了,秦公子差不多也快回来了,我们还是回客栈吧。”

碧芳笑道:“好不易大家能出来散散心,秦公子今日到太守那处,定要吃了宴席,我们再逛逛回去也不迟。”

胡月笑道:“我们别管蓉姐姐,她就是那样,你带我去你说的那个小破屋吧。”

碧芳笑道:“你就不嫌那处太简陋。”

胡月笑道:“我自小便没有玩过什么东西,你便带我去吧,好姐姐。”说着便又拉又扯的撒起娇来。

碧芳违拗不过,便嘻嘻笑道:“你既然想去,我这做姐姐的怎有不让你去之理?”

胡月邀着碧芳叫她在前带路,贾蓉道:“月儿妹妹,我们还是回去吧。”

胡月一回头做了个鬼脸道:“你要回去呢就回去吧,我先跟着碧姐姐去玩会儿再回去。”说着便蹦蹦跳跳跟着碧芳去了,贾蓉本来就很担心,此刻也无法说什么,苦笑道:“你们都去,我一个回客栈也没多大意思,我也跟着你们去吧。”

碧芳回头笑道:“你能一起跟着去就太好不过了。”

说着三人一起出了城门,到得不远一处小山坡的一片小林子中,便看到了在那掩映之下的小破屋。真的是历经岁月,有些陈旧了,三人进到屋子中。贾蓉却在暗暗奇怪,为什么这么久没人来的屋子一点蜘蛛网也没有,而那屋中放着的那些小玩意虽然看起来陈旧,倘若仔细看去,便可发现是人刻意掩饰的,贾蓉本想问碧芳,突然眼前一黑,胡月与贾蓉二人一起晕了过去。

原来这里早已藏伏着人,趁她们不注意之时,暗放迷烟。此刻见胡月贾蓉中招后,便笑着向那碧芳道:“此次真是让你受尽了苦头,不过能将此二人带回去见主人,却是奇功一件。”

碧芳笑道:“为主上做事,本来就应任怨任劳,受这点苦算得上什么?”

那汉子便是上次毒打这碧芳的莽汉,不想是同她上演了一场苦肉计,此刻便柔声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了?”

碧芳道:“那人倒是体贴人,就是事情管的太多。”

那莽汉笑道:“管他是狗屁君子,咱们只要将事情办好就行了。”

那莽汉又瞧了瞧地上的胡月与贾蓉笑道:“有了这两个美人儿,我瞧那小子也不跟主上作对了。”

碧芳笑道:“这就叫投鼠忌器,他一定不忍心看着她们吃苦的。”

那莽汉道:“走,我们将她俩弄进去。”

碧芳笑道:“薛坚的性子永远都是那么的急。”这一说才将那汉子的真名说了出来。

薛坚双手一拍,坏坏笑道:“我有的时候更急。”说着便扯着碧芳的衣服,坐着亲密的举动。

碧芳脸一阵微红,啐了一口道:“你这个冤家,这个时候别那么毛手毛脚的行么?我们赶快将她们送进去吧。”

薛坚哈哈一笑,从那碧芳身上移走双手,双臂一分,便将胡月、贾蓉二人一手报上一个道:“我们这就进去。”

碧芳道:“幸亏你见着她俩,没有其淫心,不然这连个天仙般的美人儿都叫你糟蹋了。”

薛坚笑道:“我虽好色,但也知道事分轻重,主人要的人我哪有那个胆敢动她们分毫?”说着碧芳也娇羞着笑了,两人便将胡月、贾蓉二人送了下去。

走进密道,里面漆黑一片,他二人像是轻车熟路般,走的十分顺利。但见走了一杯茶的功夫,便看到了前方有着些许光亮,这样一走,便越见越明,两旁烧着松脂火把,将密道照得透亮。两旁的守卫也清晰可见,数名守卫都是面上戴着面具,身着一色的黑衣。见到是他两便都纷纷让路。走到一处,轰然一声,一扇大石门被推开。现出了一个大厅,这个大厅却是圆形,又有一高台靠在目光尽处,上面又有一个石雕的着龙身的大靠背椅子,左右龙头扶手,看起来金碧辉煌,庄严、神圣。

在那座位之旁此刻站着一人,锦衣华服,二人便一阵跪拜口中道:“属下幸不辱命,已将主上要的人拿了回来,请主上发落。”

只听那人发话道:“我爹现在很忙,你们就先将那二人送到地牢中去便可。这次你们立了大功,待爹爹有空自会好好打赏你们。”

那碧芳与薛坚见到此人,便知是少主,哪敢多嘴,便自去将二人关进地牢不提。

又说秦臻咂床头和衣而眠,又怎能睡的安稳?口中责怪自己道:“想我秦臻本来就是一个不幸的人,想不到还有人跟着我受苦,我实在是太倒霉了,月儿妹妹、蓉儿,我对不起你们。”

第二天却又早起,到了街上,正自发愁,忽听背后有人笑着叫道:“秦大侠,秦大侠,快留步……”

秦臻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李彪,上次经那白衣侠女的指点之后,便回到家中仔细探寻了一番,又与弟弟大闹了一回,心中愧疚自己错怪了人,便打探了秦臻等人的去向,在这济南城中也寻了五天,却怎么也见不着,心中的愧疚实在难以言表,便道:“都怪我这鲁莽性子,老天爷也不肯原谅我。”这次本是认为老天叫他一生愧疚,惩罚他的,就要挥五台山吃斋念佛,做一个真和尚去了。不料这么早便不经意的碰到了,真是想那“有心无心之说”一般,若是一心去追逐一件事很难成功,有事不去刻意却得来十分容易了。

秦臻一见,便道:“李兄,别来无恙?”

李彪笑道:“恙的确没有,我心中倒是感觉对不住你,实在抱歉,上次那件事……”

秦臻截口道:“李兄就不要耿耿于怀了,秦某早忘了那事了。”

李彪笑道:“我就知道秦大侠是一个爽直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如实,对了怎未见着跟着你的那两位?”

秦臻长长吐了口气道:“我也正在为此事烦恼,她俩多半是被那恶妇骗走了。”

李彪当即怒喝道:“谁有那个胆子,敢欺辱她们?只要让我知道他是谁,定要割下他的头颅作为饮器。”

秦臻道:“我已经寻了数日,还是毫无结果。”

李彪道:“秦大侠,莫要烦恼,我相信他二人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秦臻脸上一阵苦痛道:“她二人出了什么事,我这一辈子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李彪道:“我早起也未吃饭,我看你这两天也未见吃的了多少吧,咱们便一起先去吃个痛快,何苦苦了自己,肚皮饿坏了也没力气去找人了。”说着便拉着秦臻到了附近一家酒楼上,便吩咐那小二道:“给大爷们去切十斤牛肉来,随便拿两坛你店中最好的酒。”那小二下去,不一会便端上了一盘切得很大的牛肉,两坛陈年好酒。

而桌上都是小杯,那李彪便喝道:“喂,我说小二的,你这店里就没大点的东西用来喝酒么,这给苍蝇喝的杯子也老子喝么?”

那小二赔笑道:“客官别急,我们这店里的确没有什么大酒杯,不过倒有些粗碗。”

李彪便大笑道:“那你来不快去给老子取来。”

那小二便下去拿来了大碗上来,将小酒杯收了下去。

此刻秦臻见他倒满一碗递给了自己,秦臻推让道:“待到找着了她二人,我与李兄痛饮不迟,此刻却是不行的。”

李彪见到,也不便强求,此刻见着酒肉,心头高兴,喝了一碗酒便又喂了一大片牛肉,面上露出了笑容。此人在五台山学法,却不戒酒肉,此刻更是长了些许头发,竟有些看不出他是和尚了。

秦臻此刻口中喊着一片牛肉想着事情,似乎有点像女孩儿的细嚼慢咽了。喝了一些清茶,这样一片肉却吃了整整一个上午。待到李彪吃的酒饱肉足的时候便催着他走,李彪挺着大肚子向那小二喝道:“结账!”便抛下了一锭十两银子,便与秦臻走了出去。秦臻见他喝了两坛,面上竟毫无醉意,不禁称奇。

再说胡月贾蓉被关在地牢中,此时过了半天,身上的药性已去,胡月悠悠醒来,便看到贾蓉和自己睡在一个笼子似的地方,心中便道:“这莫非就是人们空中常常说的地狱?”心下一阵凄苦,自责道:“都怪我任性,偏要跑出来玩,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死去的。”

一想到死去之后,自此再难见着秦臻,一时竟掉下泪来,滴在了睡在一旁的贾蓉脸上。

贾蓉被她那清冷的泪滴低落在脸上,顿时也惊醒了起来,一瞧四周,便道:“这是什么地方?”

胡月道:“蓉姐姐,我们想必都已死了。”

贾蓉道:“那碧姑娘呢?”

胡月道:“可能她还没有死。”

贾蓉此刻便道:“其实秦公子早就怀疑她了,因此才叫我好好地照顾你,提醒你,不料那狡猾的贱人,竟然还是逃不出她的毒计。”

胡月道:“不会的,碧姐姐不是那种人,她一定不会那么做,可能是她也被人……”

贾蓉道:“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信任她?秦公子说的没错,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那一边的石门“轰轰”一阵响动,便见到那昏暗的火光下,碧芳提着一个篮子走了进来,此刻见着她俩已醒来,便道:“两位小姐吃点饭吧。”

胡月一见便道:“碧姐姐,你真的没死,快放我们出去吧。”

碧芳觉得好笑,笑出口来便道:“傻丫头,到了此刻你真的还分不清事情是怎么一回事,想不到你会这么容易被人骗。哈哈……”一阵阴笑,又道:“我的两个姑奶奶,你们就等着主上发落吧。”

胡月到了此刻才醒来过来,便拿起一盘菜欲打在那碧芳身上,怎知她身上用不了太大力,一时间那盘菜撞在了木柱子上,打破了,胡月哭着道:“你不是碧姐姐,你不是碧姐姐。”

碧芳呵呵忘形笑道:“我不是她,谁是?你已服了‘催魂散’啦,这几天这类,都休想动武。”

胡月这才骂道:“你这恶婆娘,卑鄙无耻。”

碧芳笑道:“你想怎么骂便怎么骂吧,我不生气。”

胡月见到她不气反而更加得意,便欲将她送来的那些饭菜踢开。贾蓉却止道:“别苦了自己。”便过去端过饭道:“就算是要死,也做个饱死鬼。”

碧芳向胡月道:“大小姐,请你不要发脾气了,这个时候肉在砧上,你能怎样?你吃不吃我管不着,说句实话,那些饭菜中我早已下毒了。”于是一阵狞笑走了出去。

贾蓉却已吃了起来,胡月便道:“她不是说有毒么,你怎么还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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