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前方有乞丐挡在路中央了。”
从城里回来的路上,赶马车的车夫突然放缓车速,通知坐在车里的林霏母亲。
“施舍些银两再上路吧。”林氏掀开车帘,望着不远处跪在路边行乞的乞丐,从腰间取出几两碎银子递给车夫。
然后放下车帘坐回车里。
马车缓缓前行,林霏坐在车里询问外面的情况。
“早晨未见到任何人,这时候怎么有乞丐了?不是离城越近越容易生存吗?”
“霏儿,你涉世太浅,不知道乞丐在城里是要被驱逐的。他们在哪,就会阻碍哪的生意。非善者无其他人援助他们了。”林氏语重心长地说完,林霏心里的多疑立马消除了。
“不如给予些食物,想必他们饿坏了,填饱肚子要紧。”林霏拆开礼品盒,里面包着清香四溢的糕点,本来是要给苏牧荀品尝的,但救济穷人更要紧。
正好,马车停在了乞丐们面前。车夫跳下马车施舍银两,林霏紧接着下车。
乞丐们见到她双眼放光,好像林霏才是那最美味的食物。
其中看着最年轻的乞丐受宠若惊地站起来接了食物。
又羞涩又感激地朝林霏道谢。
林霏不习惯被格外尊敬的感觉,与乞丐寒暄几句便要上车了,林氏坐在车里一直窥视着外面的情况。
“小姐。您的大恩大德小的们不知如何报答,不如让小的们护送你们回家吧。我听说天色渐晚时这附近会有盗贼。”打头阵的年轻乞丐殷勤地跟在林霏身后。
林霏笑着拒绝了,她们很快就到家了,虽然到现在还没看到她们居住的村子。
“小姐您放心,我们绝不是为了缠着你们,只是觉得要对得起你们的好就应该做些事报答。”年轻乞丐点头哈腰道,林霏从他眼里看不出任何端倪。
其他乞丐也附和着要一路随从,其中有一位面目狰狞的乞丐让林霏看着害怕。
年轻乞丐立马识相地去打发那人。
但很显然那人不愿意离开,他甚至和年轻乞丐起争执了。
林霏站在不远处听不见他们的低声细语,她只知道那莽汉对年轻乞丐的决定很不服气。
时间一点点过去,坐在车里的林氏催促林霏上车,林霏只好和年轻乞丐道谢离开了。
年轻乞丐欲要追上去,却被莽汉抓住了手。
眼巴巴望着马车越驶越远,而他不能追上去。年轻乞丐愤怒了。
“干嘛阻止我报答她?”年轻乞丐甩开莽汉粗糙的大手。
旁边佝偻着身子的中年乞丐们纷纷直起腰,从腰间抽出干净的手帕递给莽汉和年轻乞丐。
“你报答她,谁来报答我们?”莽汉用手帕抹去脸上丑陋的疤痕,露出麦黄色的肌肤,干裂的嘴唇立显水润。这一看,他只是发色偏白而已,年龄估摸四十左右。
但年轻乞丐怒气未消,拽过手帕直接丢在地上,旁人心惊肉跳地又从腰间摸出他们自己用的手帕,亲自替他擦去脸上的污垢。
年轻乞丐并没反抗,准确地说,他就是很享受别人侍奉他。
“我只是觉得对夫人小姐这类力量浅薄的人我们还是不要下手了,太残忍了。”
“呵!”莽汉冷笑,他对年轻乞丐并没有任何尊敬的态度,相反他常常不顾场合地指责他,“你如此妇人之仁,怎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再者,这女人和你有什么关联?不都如日用衣裳,来一件换一件?”
“住嘴!”年轻乞丐怒不可遏地瞪着莽汉,他多想冲着莽汉大吵一架。
但他是元老级的人物,又是他的导师,他忤逆不可。
于是在旁边为他清理好污垢后他背过身朝前方隐蔽的分叉路口走去。
一行人跟着身后默不作声,只有莽汉还在不停念叨,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责年轻乞丐,气得好像他就是年轻乞丐的父亲一样。
但是年轻乞丐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死去了,是被林霏来自的那个村子里的一位少年杀死的。
他很小就接受了父亡母未知的现实,一直被他称作卜叔的莽汉养大并培育成山寨里的大当家。
二当家和三当家都是他父亲那辈的人,他从小就被他们称作少当家,原因不是觉得他天资聪颖,而是对他父亲的尊敬。
他的父亲给他起名张勋,是希望他可以为山寨带来荣誉带来财富。
他也从小就树立了理想,要振兴山寨。因为自父亲死后,有人泄露消息,让官府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官府最终缴了他们的山寨,不少人被官府捉去了,只有少数逃过了劫难。
张勋没死,那上天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振兴山寨和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