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时,赌场的门口突然来了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中等的身材,国字型的脸,轮廓英俊而突出,直挺挺的鼻子下是饱满的嘴唇,古铜色的肌肤健康而有光泽;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排扣上衣,下搭一条暗灰色的裤子,脚上穿着一双黑皮鞋,头戴一顶黑色的礼帽。帽子拉得很低,低得遮住他的两眼。
年轻男子一进门就一声不吭地坐在赌场大门边的昏暗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大家打牌。看着,看着,他很快就歪着头靠墙打盹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闻一声“麻子……”坐在年轻男子侧对面搓麻将牌的年轻女人断然拍出了一张“九筒”叫牌,瞬时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众人闻声回头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
女人面若桃花,眼若秋水,头发高盘,鬓边别有一朵紫色的玫瑰雕花,身上穿着一件粉紫色的绣花旗袍。
“我操!”对家的男人突然拍牌低骂一声,扔出个九筒,“老子就欠根烟抽。”
此人是汉口“洪帮大爷”周汉卿的得力手下洪七爷。
已知天命洪七爷长得圆头短嘴,眼小如鼠,个子高大魁梧,为人阴险狡诈横行霸道,是汉口一带出了名的无赖。周汉卿在上海租界一带开设的茶馆、妓院、轮船、码头,海运等全都由他一个人掌管着。
“碰…...我听大饼!”女人拿走一条,掷出个二筒。
听闻此话,懂牌技的赌徒都知道这是个诱饵,真假难辩,没个准。但是,一些老手们经常会中途变卦,以此扭转乾坤。
玩了一晚上的牌,女人不但把她带来的十五万银票输个精光,还欠了洪七爷几十万的银票,如果此盘再输的话,那她就要欠下一百万整的赌债了。
“白板。”女人的下家老毕拍出了一张白板。
上家,田胖子不慌不忙地朝他的上家洪七爷使了个眼色,然后敲了下桌子,催道:“快发牌,时间不早了!”
满脸横肉的七爷听罢从麻将牌的最左角边摸出了一张一筒,“扣”的一声掷在桌上,“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