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打水就成了箫武韶的专职工作了。转眼间三个月已过,刚开始几天,箫武韶直觉着全身酸痛,后来这种酸痛渐渐消失。刚开始提不动半桶水,如今已能提起满桶水了。那黄三爷看箫武韶打水的速度越来越快,又加了三个水瓮,如今箫武韶每天要打满五个水瓮,来回要跑二十多趟,箫武韶也不介意。
晚间箫武韶回到屋里,发现自己已是满身的肌肉,个子也长了不少,感觉自己越发的强壮了。尤其是今天白天,当自己挑完最后一趟时,发现自己身子说不出的轻松,轻轻一跃,竟然跃上了一块半丈多高的石头,真是惊喜万分,心道: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要身轻如燕了?还真要感谢黄三爷的折磨。想到这里,一个想法出来了,箫武韶找出针线,封了几个布袋,里面装满了铁砂,挑水时绑在腿上,这样又有过了几个月,箫武韶直觉着身子更轻了,打水越来越快。
转眼一年多过去,箫武韶十四岁,又到了冬天。这天醒来,箫武韶发现外面明亮,以为自己睡过了,急忙穿上衣服,推开门来,只见外面银装素裹,竟然是下雪了。箫武韶难掩心中高兴,抓起一把雪揉成一团,向远处掷去,那雪团‘啪’的一声击在墙上,摔成粉碎。箫武韶又抓起一把,想要掷时,突然听见墙外传来一阵刀剑声,一声音喊道:“东山再起。”不知是谁?
箫武韶心中疑惑,看见墙根有一颗老树,心道何不爬上去,看个究竟。当下走到老树前爬了上去,只见有四五十名玉宵宫弟子正在练剑,为首一人正是陈慕仁,后面都是小字辈的弟子,其中便有李奇英的儿子李大政,贵仁杰的儿子贵民化,其余都是十几岁的小道士。
只见剑光闪闪,雪花飘飘,几十小道动作整齐划一,说不出的气派。只听陈慕仁喊道:“排山倒海”。只见几十人剑法突然猛烈了许多,竟如海浪一般汹涌,连绵不绝。又听陈慕仁喊道:“仙峰压顶。”几十人突然跃起,挥剑向下砍去。
原来陈慕仁等玉宵宫弟子正在练玉宵宫入门剑法“玉宵十八式”。箫武韶看那剑法,竟然不觉痴了,他盼望修道学武已经很久了,今天看见玉宵宫弟子练的剑法,心中无比羡慕,心道:我要能学多好啊,就这样趴在树上看了半个时辰,突然想起该去挑水了,从树上下来,向杂勤院跑去。
箫武韶跑到杂勤院,见尚无人来,心道:幸亏今天自己起的比往常还早些,拿起水桶向山下走去。脚下的雪深厚,原来昨晚竟下了整整一夜的雪,箫武韶踩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到水潭时已比往常晚了一些。如今天气寒冷,大地无不兵锋,看那水潭时竟没有结冻,箫武韶心中觉着奇怪。
箫武韶拿出水桶来,掏了两桶水正要向山上走去,突然想起刚才看到的剑法来,看四周无人,心道:我且练练,过过武瘾。想到这里把水桶放在一边,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来,正是当年逃命时卫羽伯所赠的那把,让自己防身用。箫武韶看着匕首,想起卫统督来,心道不知卫统督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箫武韶找了一块平地,以匕首当剑,照葫芦画瓢练了起来,箫武韶资质聪明,早把刚才所看到的剑招记在心里,竟练的丝毫不差,当练到“仙峰压顶”时,也纵身跃起,挥着匕首向下砍去。他这一年来,每天来回挑水二十几趟,上山下山,身子早已轻如燕,这一跃起,不觉惊呼,原来竟跃了一丈多高。箫武韶心中大喜,突然又惊叫起来:“我的天啊,不好。”
原来箫武韶只顾着往起跃,没想到跃的太远了,竟然跃到了水潭上面,想收回身子已经是来不及了,只听扑通一声掉进了水潭之中。箫武韶从小长在深宫,那会游泳?顿时手忙脚乱,乱抓乱挠,身子却不住往下沉,好不容易露出头来,一挣扎又沉了下去。箫武韶此时已万念俱灰,心道看来自己要葬身于此了,不一会意识渐渐模糊,失去知觉。
当箫武韶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水潭边上,此时才感到无比的寒冷,不禁打了个寒颤。一扭头,只见一人身材修长,背负长剑之人立在不远处,看那人穿着一身道袍,身边似有一道瑞气相应,气派不俗之象不亚于舅舅灵清道人。箫武韶心道:“我能感觉到冷,看来还没有死,莫非是他救了我?”挣扎着站起来,问道:“是道长救了我吗?”
那道士见箫武韶醒来,说道:“幸亏贫道来的及时,若晚来半步,恐怕你这小命就丢在这水潭里了。”
箫武韶闻言跪下,说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晚辈没齿难忘。”
“起来吧,贫道只是经过这里,看你掉在水里才出手相救的,你这小孩子,为何下雪天到这水潭边来了,莫不是贪玩?”那道士问道。
“不是,不是,晚辈是玉宵宫杂勤院的挑水工,是到这里挑水来的,谁知下雪路滑,一不小心就滑到了水潭里去了。”
“玉宵宫无人吗,竟让一个孩子干着挑水的活。”道士问道。
“怪不得玉宵宫,挑水的活是晚辈自己要干的。”
“这是为何?”
箫武韶当下把自己要加入玉宵宫及自己愿到杂勤院干活的事讲了一遍,那道士听完,说道:“你小小年纪,还是有骨气之人,很难得,贫道就问你一件事,你知道了可以告诉贫道。”
“恩公请问,晚辈知道的话一定会说的。”
“卫羽伯卫统督还在山上么?”那道士问道。
箫武韶听道士问的是卫统督,说道:“不在山上,一年前已经走了,恩公找卫统督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