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夜里就干吗?”我说。
“你真是脑子不好,你从我家窗口爬上去,警察一来查,就查到我了,我就成你同伙了,监狱的干活。”
“你的意思?从哪里爬?”
“爬什么爬?他家里没现金的。”郭小强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不是让我去偷吗?”
“我改变主意了,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凭什么找了一个比他小十几岁,貌美如花的娇妻,而我比这老头年轻,比他有活力,比他长得好,比他腿长毛长,比他身体强壮,为毛我就娶不了这娇妻?你说,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公平,太吗的公平,他凭什么?凭什么?他奶奶的!”郭小强拍着桌子。
“他凭钱,你有吗?你能养活娇妻吗?你能养活孩子吗?还他吗的拍桌子,你真丢人。”
“好,不就是钱嘛?这楼上老头的钱也是来路不明的,我决定跟你去蜈蚣山寻黄金,老子要一夜暴富,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我拼了,人吧,得风光一次。”
“好,硬气,我就等你这句话,那些破狼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我们的智商还不如狼?”我说。
“我就是那马,我就是那马呀,我是千里马,我只负责跑路。”
“横财还要不要?”我问。
“要。”
“要的话,你就不能做马,你就要做狼,做恶狼,豺狼,虎,猛兽。”我说。
“好,我要做畜生。”郭小强翻着白眼。
“不是畜生,是猛兽,是狮子和老虎。”我说。
“那也是畜生。”
“我睡了,不聊了,聊不出个道道来。”我睡眼惺忪。
早晨一缕阳光打在脸上,我揉了揉眼睛,看到窗外有叶子从枝头上飘落。
有人在我身边啜泣。
我回头看到陶叶子坐在边上。
“哎,你怎么来了?哭什么?”我说。
陶叶子拿着病例本,“你怎么会得这病?这是绝症啊,蒋未生,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人,说得绝症就得绝症,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又怎么样?我有心理准备?”我说。
“你真还有半年活头?”
“快了只有三个月。”我说。
“你还很镇定啊,蒋未生啊,你真的不幸,你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了,你怎么这么短命啊!”陶叶子擦着眼泪。
“我死活关你屁事,赶紧去上班吧,别烦我。”我说。
“我请了三天的假,我想好好陪你。”
“别,你赶紧走吧,我不需要你,我们现在都离婚了,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走吧。”我说。
“蒋未生,这样吧,明天我们去复婚,我想好好陪你三个月。”
“别烦我,离婚都离两次,你别折腾我了,我求你了,你该干嘛干嘛去,郭小强呢?这个杂种怎么把你喊来了?郭小强,我,(ri),你,大爷的。”
“你怎么能这么骂人家,郭小强也是为了你好,他在厨房给你做饭呢,他买了好多你爱吃的菜。”
“同情我是吧?我不让你们同情,叶子,你赶紧走吧,我看着你就烦,你离我越远越好,我想清静清静,你克夫你知道吗?你把我克了。”
“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差,我理解你,我去给你削个苹果。”
“我不吃。”我闭上眼睛。
“你想开点,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陶叶子说。
“有完没完?你在这,我死得更快。”
“蒋未生,我知道你脑子不好,你冷静一下,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脑残是吧,好,我有遗言。”
“我去拿个纸记一下,或者你自己写。”
“不用了,我还没想好,对了,我还有什么财产吗?”我说。
“你有吗?据我所知,你的资产是负的,前两天,还有要帐的,都找到我那去了。”
“那就算了,你走吧。”我说。
“我都请好假了,你别任性了。”陶叶子说。
郭小强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是一杯牛奶,巧克力蛋糕,还有煎饺。
“哥,吃吧,饺子是我早上给你包的。”郭小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