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隐着脚步声来到江老爷床前，他从衣袖里摸出一节竹筒，拔掉塞子，对着床上的江老爷鼻孔处晃了晃，一股白色的迷烟冒了出来。

不消片刻，江老爷的鼾声戛然而止，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黑衣人低声道：“对不住了，江老爷。”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副假牙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扯开江老爷的衣领，猛然向着江老爷的脖子咬去。

这时，床上江老爷歪着的头突然扭正，蓦地睁开了双眼。

黑衣人一惊，迟疑了一下。

江老爷闪身溜下床，反手按住了黑衣人。

也许是被按的疼了，趴在床上的黑衣人嘴里发出“呜哇”乱叫的声音。

江老爷松开了手，黑衣人转过身子，借着灯光定睛一看面前的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他塞着假牙的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不是江老爷，你是……”

“哈哈，潘兄好计谋，果然就抓到了人。”大个李的声音从屋内昏暗的角落里传了出来。

接着，大个李从角落处走了出来。

黑衣人看过去，惊道：“队长？”又扭头细看了面前的人，道：“潘小越，是你！”

潘小越道：“对，若不是我假扮江老爷，恐怕他现在就要被你这个假僵尸咬死了，是吧？张定怀。”

张定怀从嘴里拿出假牙，口齿变得清晰：“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潘小越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白家夫人、姨太和小少爷是你杀害的吧？”

张定怀道：“他们可是都变成了僵尸，明明是被僵尸咬的。”

潘小越说：“都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装了，我验了他们的尸身，脖子上的牙印和牙洞与白老爷脖子上的并不一样，他们的牙印出奇地整齐，完全看不出有过挣扎或者反抗的痕迹，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是在被迷昏之后，才被咬的，三人被咬的牙洞都在脖子上的动脉上，牙洞处有被擦拭的迹象，说明当时流了很多血，这些血不是被吸走了，而是被擦掉了，白家三人都是因失血过多而死，很显然，这是一起模仿僵尸咬人的杀人案，凶手并不是寻偶僵尸。”

张定怀哼道：“那潘道长就那么肯定凶手会是我？”

潘小越接着说：“杀光白家剩余的三人，能得到好处的只有你。”

大个李插嘴道：“潘兄，白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了，还欠了那么债，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潘小越说：“据我所知，各位老爷买油条的大洋退回之事，正是由巡警队的张定怀负责，每位老爷花出去的大洋都不是小数目，如果白家没人了，那么白老爷这份大洋就不用退了，也就归张定怀支配了。”

张定怀道：“我可不是什么贪财之人，要不然早就跟着之前的丁队长一起贪了，何必等到现在？潘道长可不要妄自推断，今天谋害江老爷未遂我认了，可是说我杀害白家三人意图谋财，那我的动机是什么，你有证据吗？”

潘小越哼了一声，道：“之前的丁队长又贪又吝啬，捞钱时候应该不会带上你吧，要不然秦家的那个家厅也不会出卖他了，也许你之前确实不贪财，不过千不该万不该，你沾上了赌钱，欠的赌债越来越多，那个罗老三不单是白老爷的债主，也是你的债主，不断的催债，让你头大，你需要钱还债，这就是你的动机，至于证据，你手里的这副僵尸假牙，比对一下，就会知道与白夫人脖子上的牙印和牙洞完全符合，还有，罗老三手里的欠条可以做为你缺钱的铁证。”

张定怀冷冷道：“潘小越，你想诈我！罗老三是不可能把欠条给外人看的。”

潘小越笑道：“是吗？我只是对他说要替你还债，他就把你的欠条拿出来给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