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傻了眼,是一盘青椒炒红椒。
潘小越夺过菜谱,翻了翻说:“还是让我点吧,咦,这道‘抚过你的黑发我的手’是什么玩意,就点它吧。”
潘小越想起了萝妹儿黑黑的长发。
须臾,菜端上来了。
凑近去看,抚过你的黑发我的手?不就是海带炖猪蹄吗?
啃着猪蹄,二人又点了些“丹凤朝阳”、“翠柳啼红”、“银牙盖被”、“蝴蝶飘海”。
一一尝过,这才心满意足地结账出了合兴楼。
望望天,已近黄昏,大个李道:“我得回去洗澡更衣,总感觉有牢房的味道,潘兄,明天见吧。”
潘小越一个人赶回了停尸房,天已黑,奔波了一天的他筋疲力尽,倒头躺到了床上。
刚闭上眼睛,猛然间,只觉腹痛万分,一种痉挛的感觉从丹田处向身体四周扩散。
他想撑起手坐起来,可是双手都开始不停的抽搐。
“啊——”
一声惨叫,潘小越疼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腹部忽而又似油煎火燎,难受得潘小越翻来滚去。
“哇”的一声,一口血喷嘴而出。
溅在地上,那血乌得发黑,却散出一股异香之气。
乌头草!潘小越心中大骇。
乌头草是一种剧毒,只生于密林幽洞之中,比断肠草更难寻,毒性也更强。
它又名短命草,人食后,并不会立即中毒身亡,而是有一段短暂的潜伏期,潜伏期内生命并不会受到威胁,然而一旦发作,中毒人的血液和内脏都会变得乌黑,在疼痛和抽搐中死亡,历来无药可救。
中毒者的生命被瞬间缩短,所以又称短命草。
潘小越看到自己的血液已黑,自知中毒已深,恐怕今夜难逃此劫难。
又想到乾坤未朗,仍有妖魔作乱,就连甘田镇火车站的尸蛾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有太多的事情未做,有太多的心愿未了。
他咬牙挣扎着爬出卧室,来到停尸房抬起身去抓那桌上的笔墨纸砚。
“砰”的一声,潘小越随着砚台一起栽倒在地。
他只觉得四肢发软,浑身发麻,麻得甚至感觉不到了痛。
全身只剩下一双眼睛可以眨动,黑血从他的嘴角不断溢出。
没想到,生命的最后,连封遗书也写不成。
“潘哥哥,潘哥哥。”
甜美又熟悉的声音。
潘小越好像听到了萝妹儿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