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中国实在是太繁华、太富庶啦!这么好的土地,给两脚羊们居住真是太可惜了!这种好地方应该属于我们伟大的满洲巴图鲁才对呀!”
“别急别急,咱们的萨满教大法师不是早就预言过了吗:要灭亡中国是一项长期艰苦的伟大事业,需要几代人、十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长期不懈的努力才能够实现。”
“切!我早就等不及了!看着这座漂亮的皇宫,真想现在就把他攻下来,献给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和摄政王殿下啊!”
“别担心,南朝皇帝软弱不堪,你的那一刀恐怕已经让他吓破了胆,在中国的皇宫里任意飞刀,你小子一定爽坏了吧?哈哈哈!”
“这都是我们大满洲帝国永远的光荣呀……”
鞑靼使节团的队伍肆无忌惮的走在繁华热闹的京师大街上,他们是准备离开北京回胡廷去的。为首骑马的两人便是在武英殿上不可一世的鞑靼正使和副使,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地唾液飞溅,全然不知为他们送行的鸿胪寺外交官们都是懂虏语的,听到他们骄狂的言语,每个人都不禁皱紧双眉。
就在街道旁边一条不起眼的巷子口,有几个人正攥的拳头咔噶作响,眼睛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狠狠的瞪着渐行渐远的队伍。
“国王殿下!臣就算拼掉性命,也一定会为您复国的!臣发誓!发誓!”其中一个人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大声喊道,狠狠的一拳打在砖墙上,血顺着拳缝滴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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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你觉不觉得事情有点奇怪?”背靠者一棵枯树,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水,木影扭头问道。
“你是说——”
“不错,你也察觉出来了不是吗?明明可以绘出如此详细的地图,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去盗取什么名簿呢?完全可以在绘制地图的时候弄到手的嘛。”
“哥,这件事情,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为什么?”
花影咽下口里的干粮,不紧不慢的说:“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的一件事吗?那还是魏忠贤做厂公的时候,有一次我跟你一块偶然听见了魏忠贤说了一句话,哥,你还记得他说的原话吗?”
“当然记得:猫在捉住老鼠之后,是绝对不会立即吃掉的,而是会咬伤之后放掉,然后再去捉,反复折磨,直到老鼠彻底绝望,不再逃窜。真正的强者就应该像猫一样,让对手绝望。”冷酷的话语,冷峻的表情,使得夏日的风仿佛也变得冷飕飕的,叫人毛孔紧缩,寒毛战栗。
“也许钦差大人就是在玩弄流寇吧?算了,服从命令乃我辈之天职,走,继续赶路吧!”
两人站起身,抖了抖沾在衣襟上的干粮碎屑,继续向北走去,在刚才他们休息过的那棵树上飞下来一只“鸟儿”,扑扇扑扇半透明的翅膀,迅速的消失在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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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残破的房屋,丢满杂物的街道,目光呆滞的居民,以及空气中弥漫的一股血腥味儿,便是此时南匪张逆的大本营——延安的状况。
而就在这样的地方,却有着一座跟城市现状很不相称的豪华建筑群,殿宇林林,门禁重重:这便是匪伪政权“大西”的老巢。
漆黑漆黑的夜幕里,死一般的沉寂,偶尔可以听见一两声虫鸣,但很快又重归静寂,仿佛是虫儿们也害怕叫声会引来匪兵似的。就在这阴沉沉的夜色之中,有两道黑影飞跃重重墙瓦,来到匪首的殿宇前。
“你是没瞧见哪,我亲眼看见的,活生生的把肚皮剖开,血淋淋的塞进去草料,拿死尸当马槽使,咱大王的那匹宝马,就着心肝肠子跟草料一块儿嚼着吃哇!”
“你可小点声儿呀,别让人听见……”
在一座不起眼的门楼前,两名守门的司阍正在小声说话,全然不知死神的阴影早已遮住了他们头上的天空:木影和花影两人彼此点了点头,迅速闪到两人身后,一手捂住口鼻,可怜那两名司阍还没来得及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利刃已穿透了咽喉……
跃门而入,是一座普通的房子,背山而建,只是那山有些奇特:说是山,其实有些勉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座黄土质地的峭壁。
“就是这里了,走!”
推门进屋,伸手不见五指,只见花影从脖上解下一枚护身符,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荧光,借着光亮,摸到墙角的一只大木柜前。
“就是这里了!时间不多了,快!”
缓缓的挪开木柜,木影仔细查看地上的石转,很快便找到一块突出的砖块,轻轻掀开,露初一柄把手!木影冲花影点了点头,用力一拉,一沉冷风吹出,露出来一棵黑洞洞的地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