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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回 王之心敲诈神甫 朱慈烺势在必得

东厂总督王之心神情凝重的捏着手中的公文,问道:“嗯,本督问你,这个消息可靠吗?”

“禀督公,此乃我东厂潜伏在流寇内部的卧底冒死透露出的消息,千真万确;再者说,黄河渡口的船夫所发现的、从上游漂流下来的竹筏上钉着的头颅,经人辨认,证明死者确实是吴三桂将军。”单膝跪在当门的便衣干事答道。

王之心仰天叹息道:“唉!我大明真是命途多舛哪!流寇犯阙,鞑虏扣边;如今仅有的关宁铁骑也全军覆没,落得葬身贼腹的下场;曾经不可一世的吴三桂如今身首异处!大明天下,何去何从啊?”

原来,关宁铁骑的山谷口突围最终因寡不敌众而不幸失败,在最后一名骑兵战死之后,闯贼恼羞成怒,竟将所有阵亡的将士的遗骸剥皮剔骨,蒸煮烹食!其实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流贼们历来有吃人肉的“习俗”,崇祯十四年流寇攻陷洛阳的时候,就残忍的将福王活活投入滚水锅中混和鹿肉一起烹食,还美其名曰“福禄宴”。

现在王之心担心的是,要不要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报给皇上,因为此事实在太残忍了,那吴三桂的头颅被用一根长钉钉在竹筏上,鲜血淋漓,当送到西北剿匪总部的时候,连很多军官都不敢辨认!可是如果不上报的话,无疑将会更加难办。王之心一时间愁得脑仁都疼,这些日子以来一直不顺心,先是让高时明跟曹化淳敲诈去了十五万两银子,那可几乎是他毕生的积蓄呀,心疼的他一连几天都茶饭不思;紧接着又是鞑靼围攻京城,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御前近侍戴贤亭拿着皇帝的密旨,调走了东厂所有的缇骑、番役、密探和干事,东厂最值钱的家底都被一把攥去了,剩下他一个光杆司令,成天坐在东厂衙门里守着关老爷的灵位。这一切使他明白,戴贤亭很快就要取自己而代之了。正在这时,一名干事进门报道:“禀督公,永王殿下宫中内使求见。”

王之心不禁犯疑:永王?他找我有什么事?可是王之心不敢怠慢,忙说请来人进屋,那名便衣干事也退了下去。

来人进门便跪拜道:“小子拜见督主公!督主公万福!”

王之心上下打量了一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看装束应该是名听事。王之心推测他应该是有求于自己,于是底气十足的问道:“小儿有什么事啊?”

“回禀督主公,永王殿下要找一个叫西海艾儒略的人,小的们不知该往哪儿寻去,只好来求督主公,恳请督主公帮忙,小子代永王宫的近侍谢谢您老人家了!”

王之心松了口气,心说:虚惊一场,原来是找人哪,咦,西海艾儒略是什么人,没听说呀?“永王殿下可曾说那人是哪里人士,何等官职?”

“回禀督主公,殿下只叫我等去寻人,并未提其他,求督主公帮忙拿个主意吧!”

“好好,本督知道了,待本督换了衣裳,跟你一块儿进宫。”

王之心知道皇帝跟永定二王的关系,朝廷的一切事情几乎都是这兄弟三人共同解决的,因此,既然是永王要找人,自然不能怠慢,还是亲自去问问清楚为妙。于是换上蟒袍纱冠,跟那名小听事进宫去了。

“臣东厂总督王之心拜见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慈炤正在书房看书,随口答应道:“喔,起来吧!什么事?”

“回殿下,臣听说殿下要找一个名叫‘西海艾儒略’的人,而宫中要找人历来都是东厂负责的,故此臣特地赶来问一下,此人是哪里人士,是何官职。”

“哦,是这样,西海艾儒略是《天学初函》中《职方外记》跟《西学凡》两册书的作者,此人似乎不是我大明的人,你去查一查。”

“是,如果殿下没有旁的事,臣这就回去查了。”

朱慈炤点点头:“去吧!”

从永王寝宫退出来,王之心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却听身后一个声音笑道:“哈哈,这不是王公公吗?怎么还不去见皇上,却跑来永王宫中嘘寒问暖哪?”

王之心回头,见果然是戴贤亭,忙解释道:“哦,本督正要去面见圣上,只是永王殿下有事找我,这才顺路过来答应一声。戴公公没事,本督先告辞了!”说着抽身要走,戴贤亭一个闪身挡在身前,身手之迅速令王之心骇然。

“呵呵,王公公别急呀,咱家还有些事没跟您说呢!”

“哦,呵呵,对对,戴公公不必客气,有事尽管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受皇上差遣,咱家最近要去陕西剿匪,不过手上没有兵,所以,你的那些个缇骑跟特务,咱家想先借用一阵子,您不介意吧?”

王之心恨的牙根发痒,心说:可恶!我说介意,你能还给我吗?仗着皇上恩宠就在这儿不可一世!心里骂着,可是嘴里却说:“戴公公这是说哪里话,都是宫里当差的,你我还客气什么,为国尽忠嘛!”

“呵呵,王公公果然通情达理,如此,咱家告辞了!”说完便飘然离去,脚步轻盈的仿佛足不沾地一般。

王之心咬咬下唇,决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禀报给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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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王之心的禀报,朱慈烺一言不发,目光呆滞的坐在宝座上,耳旁回响起神的话:“你的关宁铁骑也难逃葬身腹中的噩运了……”。

“不!”

朱慈烺突然大喊一声,王之心吓了一跳,叩头道:“臣最该万死,望陛下息怒。”

“吴将军的头颅呢?运抵京城了没有?朕要为他举行国葬!”

“启奏陛下,吴将军的头颅已经在运来京师的途中了,不日即可抵京。”

“好,你退下吧。”

“臣遵旨!”

王之心刚走出殿门,就听朱慈烺在屋里命令道:“来人,去宣戴贤亭来见朕!”

回到东厂,王之心立即命令手下人去调查艾儒略的资料。东厂成立已经超过二百年了,几乎可算是这个世界上规模最大、存在时间最长的情报机构了,东厂的档案库更是事无巨细,浩如烟海,各种情报档案按照《洪武正韵》的韵部进行分门别类,以便于检索。很快,特务们便调出了关于《天学初函》作者之一的艾儒略的资料,送到王之心面前。

“哦,难怪,原来是大西洋国的陪臣哪,怪不得本督没听说国。”王之心自言自语道。突然,他想起来一个人:对了,工部兵械局铸炮的那个汤若望不就是大西洋国的陪臣吗!对汤若望,王之心实在太熟悉了,崇祯三年他在皇宫内书堂讲授“天学”,王之心还去听过;就在今年的正月二十六,李建泰西行剿匪的时候,随行护送红衣大炮的也有他。想到这些,王之心立即命番役准备车马,直奔兵械局。

到了兵械局,也不许人回禀,径自带着随从进了大厅,一进门,迎面便是一幅巨画,上面画着一名女子,身穿绣龙红袍,头戴凤冠,生得容貌端庄慈祥,怀抱一名皇子装束的儿童,明黄色龙袍,乌纱襥头,背景则是飞鹤祥云,旁边书有一列篆字:圣母耶稣像。画像下面是一只香案,摆放着数十支蜡烛跟一副十字架。

王之心扫视四周,朗声道:“汤若望!还不出来!”

只听里屋有人用略带生硬的官话答道:“就来了,就来了!”

掀开门帘,出来一名中年人,高高的个子,须发金黄,碧眼鹞鼻,穿着一袭青布直裰,网帻拢发,一见到王之心便打拱作揖道:“下官不知公公到访,有失远迎,万望公公恕罪!”

王之心有事要问他,便也不再怪罪,坐到上首椅子上,说道:“汤若望,你可听说过一个叫艾儒略的人,他也是你们大西洋国来的陪臣,还写了一本书叫什么《职方外记》。”

汤若望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答道:“哦!公公您说的是GiuliosAleni吧!”

“行!行!行!咱家不管什么阿列尼不阿列尼的,他现在在哪儿?”

“他很久以前就去福建布政司讲学去了,嗯让我算一算,啊!已经二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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