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男人的脚。”

乔子言用的是肯定句，他看出那不是一团黑影。

那真的是一双男人的脚！那个人究竟是谁？

韩念在大脑深处搜寻着，可她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乔子言从照片能看出来韩念去过Z大，曾经试图接触过李教授。

“我在梦里看到左倾以后，得知她是Z大的学生，然后我就找了过去。在校园里遇到正在拍摄照片的郑岩，从他的口中我知道了左倾的事，也是他带我去李教授的办公楼，但那天我们没有找到李教授。”韩念攥紧双手，她陷入到回忆中：“这张照片是我从教学楼里出来时郑岩拍摄的，他曾经说要带照片给我看，终究是没有机会了。”

“他说过要带照片给你？”

乔子言追问，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的！那天我从医院跑出来就是遇到了他，我一直住在郑岩的出租屋内，他说第二天要带照片给我，我迟迟没有等到他。我不放心去学校找他的时候得知他遇害了。”

说到这里，韩念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乔子言知道韩念在内疚，她就是柔软又容易伤感。

“不，这就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去找他，他就不会被秦明割喉。”

韩念眼泪还在落，落得乔子言心疼不已。

他伸手抹掉她的泪，托起她的脸注视着她的双眼。

“不要再哭了，看到你的眼泪，我会心疼。”

韩念怔住了，眼泪都惊得停在眼眶内，乔子言从不曾对她说过这种话，他们总是相敬如宾的相处着，连孩子的事都刻意的回避着。

今天的这句“我会心疼”让韩念迷乱不已，心跳的声音愈加清晰。

乔子言看到她白皙的脸颊透出两朵红云，明亮的眼睛就像是被雨水洗过的星辰。

他的思绪一瞬间就被她吸引，他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将唇落在她布满泪痕的脸颊上。

柔软的触感落在脸上，就像是蜻蜓落入湖面，韩念的心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每一圈都溢出甜蜜的味道。

乔子言只是轻轻地碰触她，似乎是害怕吓到她，很快他的唇就离开了。

“好了，不要再哭了。现在告诉我你和郑岩相处的细节。”

或许是他那个吻起到安抚的作用，或许是他的话太过温柔。韩念很快冷静下来，悲伤也被温柔抚慰的消散在心底。

她努力的回想着，很快记忆就被打开。

与郑岩相处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她慢慢地讲述着。

跟随着她的讲述，乔子言的眉头微微皱起，而后越皱越紧。

郑岩和韩念只是偶然相遇，他不可能是李佼提前找寻的目标。

如果郑岩的作用是为了让韩念了解左倾的过去以及找到李教授，那么他最后的结果不应该是被割喉。郑岩与李教授和莫林不同，后者是对心理学以及催眠有很深厚的了解，不是那么容易被催眠控制。

而郑岩不同，李佼若是想控制他简直易如反掌。

换句话说，李佼可以悄无声息的杀掉他。

所以，他没必要通过秦明来杀死郑岩，除非郑岩手里攥着一些证据。

这些证据很可能指出李佼的身份，他来不及做催眠下指令，所以只能让秦明出面杀掉郑岩。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升腾出来后，乔子言精神一振。

他重新去看那张照片，那双男人的脚很可能就是郑岩用生命换回来最有利的证据。

“韩念，郑岩的相机能给我吗？这可能是有力的证据。”

韩念眼神一震：“这里面有什么？”

乔子言飞快的说：“我不能确定这里面的照片是否有用，这些还需要警方的鉴定。我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得到证据的机会。”

“我和你一起去警局。”

韩念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乔子言。

“你……可以吗？”

乔子言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她现在的身体真的不适合东奔西跑。

“你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如果我觉得不舒服我会告诉你。”

韩念的话让乔子言最后的疑虑消失。

韩念再次见到赵林，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在天台，韩念是人质。

这一次，在警局，韩念是提供线索的证人。

“照片已经交给鉴定科进行鉴定，你还知道什么？尽可能详细的告诉我。”

赵林望着韩念，他发现面前的女人和那天在天台不同，她似乎更加的勇敢了。

经历过这么多事，韩念真的与以往不同了。她冷静的将一切告诉赵林。

赵林听罢，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问询笔录结束之后，赵林将乔子言单独叫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