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林上警校的时候接触过心理学，在老师们的推荐下，他看过一些与心理学有关的小说和电影。从那时起，他就有个疑问：现实中，真的有人可以用心理学干预甚至操控他人的意识么？

这么多年来，这个问题一直没有答案。直到一年前连环杀人案发生，赵林才知道，原来心理学真的可以成为杀人的工具。

赵林低头看着手上的卷宗，李佼的名字清晰的印刻在上面。

那是他从警生涯里的耻辱，他没有抓到这个丧尽天良的杀人犯。

赵林的思绪不由回到一年前。

从警十几年以来本市第一次发生如此高频率的自杀事件。并且自杀的手法十分诡异，都是砍掉自己的躯干或是挖出内脏而死。

这种自杀的方式繁琐其过程对自杀者会造成很大的痛苦，一般很少有人会选择这种自残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高频率的自杀事件引起警方的注意，经过缜密的调查，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人为伤害的痕迹，凶器上也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纹。

从现场勘查的结果得出的结论是，排除他杀的可能，死者都是自杀而亡。

这之后，市里又发生了很多起类似的案件。

李教授被请来帮忙做死者的行为分析，并因此引发了之后的一系列事件。

那段日子成为赵林记忆中最黑暗的阴霾，他第一次面对那样凶手。

他永远也忘不了李佼那张脸，他长相斯文，穿着普通的白色衬衫，干净的就像是刚入校门的学生。

可就是这样一个清秀的年轻人，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魔鬼。

只需一个指令、一个催眠就能将人命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是杀人的恶魔，如今，恶魔回来了！

赵林合上卷宗，他揉了揉涨疼的额头，只感觉最近的割喉案更棘手了。

“赵哥，已经死了两个人了。”

隔壁的小王叹口气，“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连监控都没有拍到案犯的影子。”

赵林何尝不知道案件的难度，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可却连案犯的影子都查不到。

“李教授和郑岩除了在一个学校，没有任何的联系。他们怎么会同时被凶手杀了？”

小王想不明白，他试图分析罪犯的心理，可案犯这种随机性的杀人手法让他很头疼。

“不，一定有所联系，只是我们还未找到。”

赵林拨通一个号码，他打给了乔子言。

身在小楼的乔子言看到来电号码后走到阳台接听。

“喂，我是乔子言。”

“罪犯又犯案了，你来警局一趟。”

乔子言知道第二个受害者是谁，他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韩念，对着话筒道：“等我安排一下，我会尽快过去。”

乔子言拨通莫林的电话，莫林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也是照顾韩念最合适的人选。

莫林来了以后，乔子言简单的交代几句后走出小楼。

韩念一直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可是她好久都没有翻动书页了。

莫林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眼底的乌青以及苍白的脸颊，微微叹息：“韩念，你该好好休息。”

韩念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他：“换你来监视我吗？”

“不，这不叫监视，我们在保护你。”

“囚禁就是保护吗？”

“George用心良苦，你不该误解他。”

“难道我应该感谢他？感谢他囚禁了我却没有杀我。”

莫林发现韩念比想象中的还要固执，她认定乔子言是凶手，不管他们如何努力的解释，她都充耳不闻。

“George他不是凶手，你要相信他。”

“他说李佼是凶手，可凶手在哪里？如果这只是他的谎言，我为什么要相信？”

“你……”莫林还想说什么，可韩念已经将脸别到一旁，显然是想要结束这并不愉快的谈话。

莫林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楼下厨房为她倒水。

乔子言临走时有交代让韩念按时服药。最近她情绪波动有些大，医生开了很多保胎药。

清水倒入玻璃杯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伴随着水声莫林的电话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没有接。

通常这种号码都是骚扰电话或是诈骗电话。

他挂断电话以后重新将手机装到口袋里。

可是，下一秒他的眼神有了变化。

原本温和的双眸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他重新折回到厨房，在放药的橱柜里一通翻找。

最后，他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药瓶，他打开药瓶倒出一些白色的药片看了看，最后将药瓶塞进口袋里。

莫林端着茶杯重新回到韩念的房间，方才的一切就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乔子言再次来到停尸房，这次他看到了郑岩的尸体。与李教授的死因一样，都是用利器割破喉咙而亡。

只是这一次凶手的手法有些变化，上一次杀过人过后得到的经验，让他在第二次杀人的时候明显干脆很多。

没有犹豫，一刀致命。

乔子言眉头紧皱，指着郑岩脖颈上的伤口说：“不同于教授的伤口，一刀毙命。很明显，凶手的手法变得熟练了。”

赵林摩挲着下颚，“这是不是一种进化？”